道:“话茬是你提的,便不要做得像是我招惹你。”
“这盘棋我们同为黑子,哪有吃了自己气的道理,我只要你安分守己。”
萧楚叠起手臂看着裴钰,面色有些不悦。
“怜之,我心肝都剖给你看了,你怎地不领情?”
萧楚不大畅快,他刚欺负完这人时心里还愧疚得很,以为裴钰转了性子,如今还跟他心贴心起来,谁成想这半盏茶还没下肚呢,人转头就往自己脸上泼了热汤。
他的那点愧疚很快就被掐灭了,心头愈发不爽,总想变着法子折磨这人。
看着裴钰唇上的痕迹被抿去了大半,萧楚愈发焦灼难耐,好像除了那点殷红,他想看到更多自己留下的痕迹。
裴钰没再应他的话,说道:“既然公事私事都谈完了——”
“谁说谈完了?”萧楚心里窝着火,拽过裴钰的腕子,态度有些强硬,“用晚膳。”
裴钰道:“我从不与你一道用膳。”
“今日开个先例,往后都一道用。”萧楚话语间有点较劲的意味在,他拿下雁翎刀,抓着人就往外走,“你是我府上客卿,本侯不想叫别人说待客不周。”
裴钰感觉被萧楚抓着的地方有些灼烫,用劲挣了挣,无济于事。
他在生气。
明夷一直守在书房外,听到动静赶紧回身看去,瞄到二人牵着的手,又挪开了眼神,有些心虚地说了一声:“主子。”
萧楚懒得骂他,问道:“弈非呢?”
“属下在。”
弈非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一旁冒了出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书房外了,像是一直在等着萧楚寻他。
“在便好,我当你睡舒坦了,”萧楚朝他笑了笑,慨然道,“京州这地界可不比雁州,把人养得细皮嫩肉的,挨不了打。”
明夷立刻意识到萧楚要说什么,面色霎时发白,道:“主子,这……”
“从今日算起,到裴御史离府那日,你就每天去刑堂领二十鞭子,叫那王管事抽,每一鞭子都得把皮肉抽开了才作数。”
萧楚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罚的不过是轻若蚊咬的几巴掌,弈非和明夷听完却齐齐跪倒在地。
“属下认——”
“主子,不可如此啊!”明夷直接出声打断了弈非的话,急声道,“府上近来风声紧,弈非这个当口去领罚,往后办事要抬不起头,越走越难!”
弈非怒斥道:“住口!”
“你他妈是死心眼吗?这明显就是……”
“是本侯罚错了?”萧楚冷目看向明夷,说道,“私窥宫官的文书犯了律法,裴御史大人有大量,喊我拿家法办,已经保了他的小命,他抬不抬得起头,全看他的本事。”
萧楚没有道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说是罚私窥文书,其实罚的是私瞒不报,而明夷心里更是清楚,这罪过远远不止罚几鞭子这么简单,弈非不是王管事,他担着亲卫的重任,若是一颗忠心蒙了疑,他不光在萧楚跟前,甚至在整个雁州都不会有立足之地。
萧楚只作充耳不闻,攥着裴钰的手仍是没松开,反而捏得更紧,他压着火气,但裴钰与他掌心相对,觉察得出来。
一点背叛的苗头都能把人拆得支零破碎,他刚才的谎言被萧楚看穿了。
萧楚把雁翎刀抛给了明夷,道:“你既如此替他着想,就在一旁监罚,少抽一鞭子你就跟着一起。”
说罢,他就带着裴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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