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四只野鸡三只野兔,半只狍子肉,都给了老夫夫俩。
下午,玄禧用背带,把穿上了厚实棉袄和鞋袜的木枝背在身后,两手推着绑了两床棉被,装了吃食中草药的藤蔓背篓和许多锅碗瓢盆等乱七八糟物件儿的木板车,随着许多瑟缩的流民一起穿过寻平镇,走上尘土飞扬的南下官道。
“小乖把脑袋罩上。”
路上扬起的灰尘太大了,路上的流民也逐渐多了起来,人多眼杂口杂。
玄禧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得顾及着木枝的名声,蹙眉小声叮嘱:“用干净的衣裳捂一下口鼻……要不要帕子?可会觉得冷?”
“没,我没事的……”
木枝醒着,还有些许精力,羞赧的轻摇了摇头道:“衣裳,一早就罩好,了的,用袖口捂着,不用麻烦……”
“乖,不麻烦。”
玄禧心软得一塌糊涂,掏出胸口处藏着的干净软帕,反手递给他,轻哄道:“小枝要是觉得疲倦了,就告诉哥哥一声,哥哥把你换下来,好不好?”
木枝张了张口,泛白的唇瓣抿了一下,偷偷伸手拿走玄禧递来的帕子,低下脑袋,小声应道:“好……”
玄禧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伸手握住了他垂落在身侧的脚踝。
木枝身子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玄禧掌心滚烫的温度将冰凉的脚踝捂得温热,暖进了心里去,激得木枝想哭。
从有五六岁记忆开始,他的爹娘就已经不会再抱他,背他……就连他生病,爹娘都是拽住他胳膊,粗鲁的把他往破烂的草垛上一丢了事……
骂他是个不中用的哥儿。
骂他额前的红莲孕记暗淡,像个不下蛋的鸡。
骂他是个吃白饭的讨债鬼,不是生病就是吃不够。
……
至亲爹娘骂他的话太多了,就连兄弟姐妹也跟着打骂他。
木枝脑子乱糟糟的想着,闷闷的趴在玄禧后背上。
感受着玄禧宽厚结实的有力背肌微动,他才恍然发现,对于至亲家人的磋磨折辱,娘家的,婆家的……如今他已经不比以往记得那么清了。
玄禧对他太好了。
好得厉害。
好到他恍惚间,以为被张明财抛下,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
“小乖?”
玄禧走了一段路,背上的小哥儿不声不响。
他不放心,又叫了一声:“小乖可是睡着了?”
“唔嗯?”
木枝回过神来,手臂垫着他的后肩颈,额头抵在手臂上,保持着点点距离,低低闷闷的道:“我没睡着呀……”
“那可是累了?”
玄禧推着木板床,跟在流民队伍后面,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
他勇猛高大的挺拔身躯与缩手缩脚缩脖颈,拎着扛着推着大包小包行李气喘吁吁的流民形成鲜明对比。
木枝想摇摇头示意不是,但意识到玄禧看不见,闷闷的小声道:“不累的……哥哥…才累……”
“你说什么?”
玄禧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猛然一顿:“小枝乖啊,再说一次,小枝刚才叫我什么?”
木枝:“……”
木枝闭上嘴,羞赧的撇开头,不说话了。
玄禧总在他耳边自称“哥哥”,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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