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过。”
又对鹿鸣嘱咐道:“——既如此,晚间辞灵摔盆科仪诸事,你要多尽心。你年纪轻,不晓事,叔伯们会提点你的。”
他温和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对着众人振声道:“此乃危急存亡之时,鹿家灭族事小,九江四十万军民,绀州上百万生灵,都寄托于我等的肩膀上。谁要是在这时候再生起阋墙之心,我必然亲手将他逐出鹿家,族谱除名,以儆效尤!”
众人唯唯诺诺,唯有一人反驳:“太爷爷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孙儿并无异议,也无意与小……小叔叔相争。只是孩儿有一事担忧,不吐不快,还请小叔叔多多包涵。”
【又是他。这辈分让我理一下,也就是说这骄傲的战斗鸡是我侄子?我辈分这么高的吗?】
【大概两代都生得晚。别打岔,听他怎么挑衅。】李世民又开始看热闹了。
“洗耳恭听。”
“不敢。冲之冒犯了。”这人假惺惺地说了句“不敢”,就开始叭叭叭一顿输出了。“太爷爷方才说,此乃危急存亡之时,冲之万分赞同。只是越是危急关头,越要三思后行,绀州生灵倒悬,水深火热,需要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来主持大局,才能安抚人心,团结上下,死守九江,以解危局。诸位以为冲之所言对否?”
【他说的其实有道理哎。】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李世民摇头,【听他胡扯,死守什么死守,总共半个月的粮食,我要是敌人我就围它半个月,什么也不干,就跟你耗着,耗到你弹尽粮绝,拖都拖死你。再抓一些附近城镇的老幼妇孺,每天推到阵前,射杀给城里人看……一个一个杀,让他们的哭声一直环绕在城门口。更甚者,烧一口大锅,把俘虏煮了分食……】
他没有再说下去,眼底是森然的怒火,跳动着,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老大?】鹿鸣弱弱道。
【没事,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战场就是这么个地方,不是写写文章,谈谈阵法,好像自己博古通今,就能所向披靡似的。一将功成万骨枯,稍有不慎,就是马革裹尸。你这个大侄子,大约没上过战场,下次你记得带上他,让他见识见识。】
【老大,我也没上过战场。】鹿鸣苦笑。
【你会习惯的。】李世民的声音温和下来,【唯有霹雳手段,才能保菩萨心肠。灭掉这些叛军,你才能保住整个绀州。孰轻孰重,你明白的。】
【……我明白。】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鹿鸣沉声道:“冲之是信不过我?”
表字冲之的年轻人直言不讳:“小叔叔从小到大,连兵书都未曾看过一本,所拿过的最重的东西大约就是一盏琉璃灯,我们要如何信你?”
“麻烦诸位,谁给我取几张弓来?”鹿鸣微微一笑,开了外挂,就像小智丢出了皮卡丘一样。
【上吧,老大,看你的了。请务必闪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少年从容不迫地卷了两圈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腕,骨节伶仃,实在纤细。
【这也太瘦了,不行,得好好吃饭,长得高高的,拒绝白幼瘦,从我做起。】
【安静。】
立时便有好奇的族人差了孩子去拿弓箭来,有一个垂髫幼童拿错了,还哼哧哼哧地抱着一把长剑。
“我们换个开阔的地方。”李世民颠了颠每把弓的重量,熟练地选了一把趁手的,提起箭筒。叔公率先而行,带众人到了一处能施展得开的地方。
“诸位可看到墙头的杏树了?枝头鼓了一朵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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