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水以北。”
“能站住脚的前提,自然是为陛下卖命。”王玡天站起来,走向屏风,一步一说:“皇嬴之外的三姓,该换一换了。”
“拿我嫁衣作你脚踏,这路哪有这么好走的?”
“若郡主愿嫁,雁回直达仙慈关的粮道,就是在下的聘礼。日后夫妇一体,自然祸福同担同享。”
“雁回到仙慈关,中间横着的可不止宁西,还有牙山和雩关。”
“长公主的驸马姓‘秦’,儿子姓‘嬴’,与我王氏何干?”
“你父亲王喻玄与驸马是八拜之交,你叔父王正玄是裴孟檀的副手,你却说与你王氏无关。”
“八拜之交论起亲缘也是八竿子打不着,正如叔父只是叔父,夫妻却是夫妻。若我是西北军的姑爷,郡主来日就是松江路的主母。”
“来日太长。”屏风后的声音顿了顿,“你说实话罢。”
王玡天敛去笑容,叹道:“长安郡主不愧是长安郡主。”
“那我就掏心窝子给郡主看吧。”他走到屏风前一尺处站定,“我听说柳飞雁和柳逾言死在江水上,许轻名已赶回临州,就猜到有人要来我稷州借粮。这人一来,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我自然要反将回去。思来想去,稷州之内,只能靠郡主拉一把。”
他再次叠掌一拜,“玡天求娶之心是真,天地可鉴。虽无男女之情,但想必郡主也不是耽于儿女情长之人,你我联姻就是互相最好的选择。”
隔着一道屏风的人没有及时地回答,却听一声轻响,他循声看去。几根指尖搭上屏风,将其慢慢折叠,随后,半截白得显眼的纱布从他眼前划过。
他迅速抬头,恰与一双桃花瓣似的眼相对。那双眸子极具个人特色,他似乎见过。
花灯,高楼,浩瀚夜空。
打马过长街,特意仰头望见的那一眼。
“原来是你。”
王玡天惊讶了一瞬,便从容地后退,“我一开始还以为刚刚带我来的那个女人是郡主。”
“我确实不是,但你可以当我是。”贺今行也想起那一天,但街头相视之交,甚至算不上渊源,实在没有深言的必要。
“长安郡主,是个男的?”
他握拳轻咳,用先前的沙哑音色说:“一点技巧罢了。”
王玡天将他上下扫视一遍,笑道:“郡主过谦了。”
贺今行没再接话,走到堂上坐下。
他绕路紧赶慢赶才提前赶到,本欲化装,可人在这一年多里长高了好几寸,从前作为郡主时备的两套骑装再穿不下,一时又无法另置,只能作罢。
至于他一身所学,皆为生存,不足道。
“男也好,女也罢,我需要的只是长安郡主这个身份,我甚至可以为你遮掩。”王玡天却没跟着过去,而是退到自己先前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盘坐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王大人,我们西北军从上到下都没有嫁娶的打算。”贺今行不为所动,平静地说:“我此来目的,你也知道,是为借粮。”
“怎么借,借给谁?”
“自然是借五谷,杂粮也行,给江南百姓。”
王玡天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说:“齐宗源锒铛入狱,柳氏商行就此覆灭,许轻名去而复返,足可见秦毓章要保江南。江南洪灾百年不遇,江南又是商经之地,不存粮,要挺过去,自然就得来稷州借粮。我知稷州的委任状,还是秦相爷批的红。于情于理,我似乎都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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