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进项,就想上奴家这儿打秋风。若非不好惊扰其他客人,奴家早让人乱棍打出去了。”掌柜说着送他们出去,见他真心关切,便敛了神色,微微笑道:“公子不必忧心。奴家乃柳氏商行的人,有大当家和二当家在,任谁想欺辱我们,都先掂量掂量自个儿。”
贺今行想起那日所见,知掌柜所说非虚,便不再多问。
走出不远,晏尘水捏着油纸袋,忽然说:“仔细一看,这一条街数出去,有十之四五都挂着柳氏商行的徽记。玄武大街上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我知江南柳是皇商柳,但竟不知他们做得这么大。”
秦幼合没什么感觉,“那说明他家厉害呗。”
晏尘水摇头道:“商人者,不事生产,乃谋国利。有道是‘工商众,则国贫’,适当的行商可以方便生活,多了可不太妙。”
秦幼合:“还有道是‘士大夫众,则国贫’呢,也没见哪个官说自己不要做官,或者哪个世族要去种地的。就问你,你愿意去种地吗?”
“且莫说此句乃刺冗官冗士,朝廷运转需要官吏,百官之职有能者居之,我能做御史发挥更大的价值,为什么要去种地?更何况士大夫再怎么也没有商人多,又哪个世家能比得上柳家富足?”
这两人好了没半个时辰,又开始吵架。
贺今行却想起别的事,举起手在他俩中间晃了晃,让他俩停下,说:“其实我一直不解,柳从心为什么没有来参考?”
自那日在西市茶楼前论柴炭价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同窗。
然而以对方的性子,能特意从江南路慕名来到稷州小西山,兼着的生意再繁忙也不忘读书,千辛万苦走到最后一步春闱,理应拼命考出个好功名才对。
晏尘水虽只见过柳从心寥寥几面,但对他印象很深,也奇道:“是啊,过年那会儿他不是还在京城么?说是要春闱之后再走的,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秦幼合:“柳从心本家在江南路,兴许家里有什么事吧。”
“什么事啊,会试都不考了?”
“我也感到奇怪。”贺今行转动椅轮,慢慢向前,“可惜我不知道他的住址,不能寄信去问一问。”
“我记得你和他是同窗?”秦幼合帮他推轮椅,想到这一层,试图劝慰:“江南柳家大业大,有什么事也都不是事儿。况且他这次就算不考,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三年后再来嘛。”
他仰头笑了笑,接住从对方肩上跳下来的小金花,放到腿上。
三个人继续漫无目的地逛街,一路吃吃喝喝,没到午时,腹中便饱了七八成。
暮春的太阳渐趋热辣,他们在街角大树底下歇脚,商量接下来去哪儿。
还没争出个结果,忽听街上有人大声喊贺今行的名字。
循声看去,一辆马车在街边停下,江拙从车上跳下来,“今行!尘水!”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跑过来,震惊地打量一番坐在轮椅上的贺今行,眼里渐渐蓄满心疼,喘着气道:“携香姐姐说你把腿摔折了,我还不信,怎么会弄成这样?”
“先缓口气,不急。”后者拍拍他的背,解释:“昨夜出了点意外,算是饮酒误事吧。”
他自责道:“我昨晚该留下来的。”
贺今行哭笑不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也算得个教训,而且没那么严重。”
他撑着扶手要站起来。秦幼合立在侧边,隐秘地扶了一把他的胳膊,然后飞快地收回手。他站直了,展开双臂,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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