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抬到对岸晓月轩,贺氏赏十文,多趟多得。敢昧下丝毫,或是故意损坏的。”
匕首甩出,正正钉入街尾一人刚贴上妆奁的手指缝间,“我亲自剁了你的手。”
身后三十卫士们亦应喏道:“杀!”
示威声肃穆,围观群众静默片刻,随即沸腾,争相抢送。
贺灵朝控马随人流慢行,路过被他吓得跌倒在地连连告饶的闲汉,并不理会,只俯身拔出插在妆奁上的匕首。
反应过来要当冤大头的贺三老爷追着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娘皮!贺家凭什么替你掏赏,都别搬了!搬了也没有赏!”
卫士们调转队列随他离去,把贺三老爷挡在了原地。
出了街,马队避开人流,捡人少的地方走。
行过烟柳斜桥,两旁秦楼楚馆林立,恰到开门迎客的时辰。
贺灵朝打马向前,忽地空中一小事物袭来,他抬手抓住,却是一方染了桃花香的锦帕。
偏头望去,章台之上,绿绮窗前,有云鬓花颜的美人向她招手,俏声喊道:“小公子,把面具摘了呀!”
他露出笑容,轻轻摇头。
美人不由得可惜,痴痴望着人影渐行渐远。
贺灵朝径自出了镇,与镇口等候已久的人汇合,在对方带领下直奔镇外十里的山谷。
夜色沉坠,月华如水。马蹄踏着一路清光,停在谷中一座坟茔前。坟墓修砌得朴素,只有野花野草为伴,碑上只刻了一行字,爱妻谢如星之墓。
他翻身下马,于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娘,灵朝来得急,未带你喜欢的花与酒,下次再给您补上。”
“爹和我都好,您不必担心。”
长天旷谷里,回应他的只有风与虫鸣。
他不能久留,说罢便起身,再度疾驰回遥陵东岸。
晓月轩里灯火通明。整个底层都堆叠满了箱笼屉奁,数十名身着统一褐色短打的伙计正在分类清点。
贺灵朝让卫士们下去歇息,独自上了二楼。禁卫头领犹豫片刻,被两个亲卫揽着肩膀拖去了对面的客栈。
二楼宽阔,用屏风与绿植隔出了十来雅间,却只有一间下了帘子。着白衣的青年男子守在外面,替她撩起珠帘。
雅间里只有一个人,倚着窗背对他,一头黑发如瀑流泻。
“柳大小姐。”他向着背影抱拳道。
那人回身,一袭织烟锦的轻薄大袖长衫,胸前雪肤半露。手里擎着一杆赤金雕花的烟杆,红唇微张缓缓呼出烟雾,模糊了面容。
半晌,才哑着声音道:“停业一天,我可损失了不少银子。”
“多谢大小姐愿意帮忙。”贺灵朝囊中空空,只得厚着脸皮道谢。
柳逾言再吸一口烟,一面向他走来,一面偏头吐雾,散着发,裙摆铺地,身姿摇曳婀娜。端得是风情万种。
许是熏着过多的银丝碳,哪怕窗扇大开,自黍水上涌来的冷风也吹不散一室灯火旖旎。
贺灵朝只觉先前惊鸿一面的青楼红姐儿,也不及这位大小姐半分。
“我不需要你道谢。”柳逾言走到他面前,旱烟杆子点上他的胸口:“只要秦甘路今年也能容柳氏商队经行就好。”
他后退半步,“那是自然。”
柳逾言回身,在第一把交椅上坐下。双腿交叠,靠着椅背,渐渐被云雾笼罩。
清点需要时间,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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