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侧身闪避,同时反手擒住她持刀的那只手腕,然而还是被刀风浅浅划伤了一条小口子,月光从云层的间隙洒落,隐约照亮他染血的右脸。
清冷峻瘦,线条凌厉。
沈妙舟顿时大惊,怎么会是卫凛?!
有他在,想脱身岂不是更麻烦了!
左腕还被用力钳着,沈妙舟气得暗暗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抬起腿向他用力踹去,卫凛似乎早有所觉,立时提膝格挡。
趁这个间隙,她摸出藏在腰带里的细针,毫不犹豫地刺向他肋下。
针上淬了少量的乌头,不致命,但可以迅速让人四肢麻痹,无法运力。
细针一刺而入,不过几息之间,卫凛果然动作微僵,随即他劲力一松,抬手捂住心口,下颌绷紧,呼吸也隐隐有些急促起来。
可这似乎并不是乌头中毒的征兆……
沈妙舟蹙了蹙眉,来不及深思,提起玉刀便朝他虚晃一刺,想着趁他躲避,彻底挣开禁锢。
然而万万没想到,卫凛竟不躲不闪,反而直迎着刀锋,生生用肩头接下了这一刀!
沈妙舟惊得睁大了眸子,他这是疯了不成?她不过混进北镇抚司看了看验尸,竟值当他这样不知道疼一般地来抓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卫凛已然欺身逼近,右手复又扣上她持刀的手腕,左臂抵住她的喉间,将她彻底困在了身前。
他冰凉而急促的呼吸落在她颈侧跳动的血脉上,锋利得好似下一刻就能割破肌肤,渗出血来。
先前被打伤的暗卫猛然回过神来,见状就要提刀上前,却听卫凛偏头轻喝:“别动。”
暗卫脚步登时一顿,钉在原地。
玉刀深深刺进肩头,卫凛呼吸隐隐发颤,他似是在极力忍受着痛苦,匀了两口气,缓缓垂下眼眸,与她对视。
月光下,那双凤眸中寒意涌动,暗不见底。
沈妙舟抵着墙壁,警惕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心脏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会使杀手楼的身法……你是何人?”低沉艰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果然和杀手楼有说不清的干系。
所以他哪怕拼着被刺伤也要制住她,是因为对她的功夫路数生疑?
沈妙舟心念微动,迎着他的视线,压粗了嗓音不甘示弱:“卫大人同杀手楼,又是何关系?”
空气沉寂一刹,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纠缠。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寒月出云,清辉映亮彼此的眉眼。
卫凛额前沁满冷汗,脸色白得发青,无声的僵持中,一颗汗珠缓缓顺着峻挺锋利的鼻梁滚下,“啪嗒”一声,滴落到她的眉心,凉得好像冰水。
沈妙舟眼睫猛地一颤。
仿佛有什么微妙的平衡在无形中被打破。
卫凛忽然抬起手,指腹缓缓抚过她的眉眼,拭去落在她眉心的那滴汗,极轻、极冷地笑了一声:“这易容之术,可是在杀手楼学的?”
带着薄茧的冰凉指腹从眉心划过,霎时在身上带起一层细细麻麻的栗,沿着脊柱直冲向天灵盖,头皮随之一紧。
沈妙舟微咽了下口水,只扬起下巴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答,那便是了。”卫凛的眼中闪过一抹讥嘲,手指向下去卸她脸上的伪装。
沈妙舟杏眼一寒,直接擒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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