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沈妙舟应下,走到门口时扭头看向盈霜,眨眨眼,小声道:“莫忘了去取我的钗环。”
盈霜给她系好斗篷,后退半步,垂首应道:“夫人放心。”
沈妙舟点点头,出了屋门。
一出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她这才发觉后半夜竟落了好大一场雪,庭中白茫茫的一片,极是素净。
她最喜下雪,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一路由管家荣伯引着,穿过回廊,出了垂花门。
卫凛已在车上候了有一阵,沈妙舟上去时他却坐得很是板正,脊背似乎撑起一把无形的戒尺。许是毒伤发作的缘故,他面色有些苍白,此刻看上去竟有几分羸弱。
恍惚间沈妙舟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血火里拼杀的阎罗,反倒是个锦绣堆里温养出来的贵公子。
她视线向下扫过卫凛腰间,象牙制成的指挥使牙牌就静静地垂在那条乌皮革带上。
眉心一跳。
沈妙舟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坐好。
不能急,先拿到解药,弄清楚卫凛和杀手楼的关系再说。
卫凛淡淡瞥她一眼,朝车外吩咐道:“走。”
长廷应是,马车辚辚行起,车轮压过松软的落雪,发出细碎轻快的咯吱声。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在皇宫东华门外停稳。
刚刚穿过宫门,走上夹道,一个眉眼带笑的内侍踩着小碎步急急迎上来,对二人呵腰行礼,一迭声地逢迎道:“恭贺殿帅新禧,这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啦。您是不知道,昨儿个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有多高兴!这不,一大早就让奴婢来此候着,就等着见您二位呐!”
卫凛面上看不出情绪,只轻扯了扯唇角算作示意。
那内侍神色不改,仍旧满面堆笑,很是殷勤地一比手,呵着腰在前侧引路。
瞧着内侍的那副谄媚模样,沈妙舟心中暗暗咋舌。
若换做从前,内侍自是不会这般露骨地逢迎锦衣卫的,前司礼监太监刘冕,在外提督东厂,在内手握批红,深得皇上爱重,是连首辅崔涣之见了都要退避三分的人物。
而彼时卫凛还不过是个指挥佥事,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竟敢下令让人阉了刘冕唯一的侄儿,这下算是彻底绝了刘家的后,掀起的惊涛骇浪非同小可,锦衣卫和东厂的仇怨从此越结越深,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然而自打三年前卫凛坐上指挥使的位子,整个锦衣卫衙门圣眷日隆,势头渐渐压过东厂,直到去年皇上裁撤东厂,又夺了刘冕的批红,锦衣卫如今竟是真真的一家独大,炙手可热。
刘冕如今虽还留在皇帝身边伺候,但终归是日落西山,偌大个东厂说败便败了,眼前这人该是有多毒辣的手段。
沈妙舟摇摇头,心中感叹起来,不禁多瞟了卫凛两眼。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卫凛微微偏头望过来,目光清凌凌的,隐有警告之意。
偷看被抓包,沈妙舟一个激灵,杏眸瞪得溜圆,满脸无辜地和他对望。
卫凛眼中掠过一丝讥嘲。
“殿帅、乡君,烦请在此稍后,容奴婢为贵人通报……”前方的内侍正转过脸来,恰巧撞见二人这一出眉眼官司,顿时笑得满脸褶子,眼睛都被挤成了一道缝,“哎呦喂,瞧二位贵人这般的浓情蜜意,若是让万岁爷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可不定怎么欢喜呢!”
沈妙舟:“……”
转头看一眼卫凛,他却好像并没有反驳的意思,神色淡漠沉敛。
内侍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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