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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难道要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大婚么?”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来,像一支冷厉的箭,射中他心脏。
他终于忍不住,沉沉呼吸着,冷声道:“……你状态不好,朕不与你计较,过段时间,朕再去看你。你回去。”
她冷笑着,目光逐渐寂寞而无望,转看向他,也只是看向他,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冷雨萧瑟,天色极暗沉,初冬的雨凄凉寒冷,梧桐叶纷纷被雨打落,满地黄叶铺陈,她踩过去,淋湿了鬓发,水珠子一路流淌,浇得她浑身冰凉。
回承明殿后,便动了胎气,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失神地望着帐顶所绣的图案。
太医过来诊了,叮嘱她好好休息,万万不要大喜大悲,不要剧烈行动。她模模糊糊应着,可只要心里想到即墨浔即将大婚,和别人——便心如刀绞,难以自抑。
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贤妃”也就罢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听他的话,写什么“请立书”,便是让她带头去给皇后请安,那都不算什么。
若她不曾喜欢他的话。宫中妃子们三五月见不到皇帝也是有的,陛下政务繁多,除了留宿在毫无家底的裴婕妤宫中以外,别的宫中,从未留宿过。
因此闲来无事,偶尔也聚到承明殿里以请安的名义,大家一起说说话。
陛下虽未明里说过让裴婕妤协理六宫,但宫中纷争琐事,几乎都是她处理的。不过自程绣程婕妤进宫了,她也帮着处理。
二人是平级,裴婕妤资历老一些,所以裴婕妤仍是更主要的那个。
但近日她们却都听闻了程婕妤要高升昭仪的事。宫中后妃,出身最高贵的便是程绣,她初入宫便是正四品的婕妤,把那些更衣、才人、美人全比了下去,不过三个月就要晋升,可不是奔着皇后位置的么?
低位的妃子们便愈发勤快往昭鸾殿里去请安了。
二月里春日昏昏,庭中栽的梧桐树初长新叶,翠色如云。
二月十五恰是个阴沉天气,恐怕晚上没有满月可看。
稚陵坐在绣架旁,绣了小半个时辰,心不在焉,不由自主地想着,天怎么还没有黑呢——但这才过巳时。
臧夏却嘟着嘴,一副谁惹了她似的,稚陵绣不下去,索性起身,却假装没瞧见她能挂油壶的小嘴儿,在旁逗起了鸟儿。
臧夏哪里憋得住,原先是想要娘娘主动问她,但娘娘不问,她只好自己吐出来:“娘娘,今日,听说,各位娘娘又都去昭鸾殿里了。”
稚陵拿着米粒儿喂着冉冉吃,笑了笑道:“我喜清静,她们来了,我反而应付得乏力。去昭鸾殿不好么,程婕妤最喜欢热闹些。”
臧夏故意气道:“娘娘怎地不去昭鸾殿?”
稚陵动作未停:“我为何要去?”
臧夏咬着嘴唇,十分委屈说:“娘娘这么多年,自从那回,从昭仪贬了婕妤,逢年过节不见升位的。眼看程婕妤要升了昭仪,不是压在娘娘头上了?届时,娘娘得给程昭仪行礼请安呢!娘娘这会儿不去,将来也要去。”
她说的是气话,却看稚陵喂了鸟吃食,又亲手端了精巧的铜盏子给它喂水喝,再用指尖梳着鸟羽,像分毫不在意般。
臧夏又苦着脸,近前来,小声唤她:“娘娘!难道娘娘没跟陛下撒个娇……认个错……当年都过了好些年了,娘娘的月俸该涨了!”
稚陵这才转头来瞧她,嫣然一笑,捏了捏臧夏气鼓鼓的脸颊,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好了,别气了。前日侍膳的时候,陛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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