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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第 19 章(第2页/共2页)

单手支颐,饮过一盏酒,还不至于薄醉,但目光已然有了些迷离。

    九重高阶下,花花绿绿的歌舞,丝毫不能提起他兴趣,听了她们对话,他淡淡道:“年年不过如此,寡淡。”

    轻飘飘一句话。

    稚陵微微一僵。

    想来他心里一定觉得,她虽办得妥帖,却只算得上“妥帖”了,没什么新意可言,自然寡淡无味。

    长公主瞧了一眼脸色泛白的稚陵,笑道:“除夕不就是图个阖家欢乐的,节目好不好看倒是次要。”

    即墨浔含笑说:“皇姐说得对。”

    长公主又瞥了眼稚陵,笑道:“更何况,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新奇东西,多是新瓶装旧酒,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歌舞杂耍一类?”

    九鹤台外爆开了爆竹烟花声,噼里啪啦炸开,烟花的五色光芒忽明忽灭,照在即墨浔的脸上。

    稚陵别开目光,忽然见萧夫人身侧那个姑娘起身,遥遥同即墨浔笑说:“陛下若觉得无趣,疏云愿舞剑助兴——”

    话音一落,众人目光全看向了那个起身的姑娘,各自推杯换盏的声音都一瞬安静下来。

    程绣巴巴儿凑到稚陵跟前,小声说:“她就是谢疏云。”

    稚陵抬眼看过去,那姑娘身形纤长,眉眼含着笑意,明眸善睐,令她无端想到,古书中描绘的翩翩起舞遨游天地的五色神鸟。

    即便隔着这样远,她依然能感觉到,谢疏云和她是不同的。

    若说她是一支灼灼燃烧的红烛,旁人则只是衬显她的铜枝,千般衬托,只为衬她的光明美好。

    即墨浔闻声也看向了她,微微挑眉,兴致盎然,磁沉声线响起:“准。”

    谢疏云笑盈盈谢过他,解了狐裘,两三步上到台前,翩翩立着,落落大方,笑说:“陛下,宫中不许佩剑,四下无剑可用,可否借陛下的佩剑一用?”

    稚陵就见即墨浔并未犹豫,从腰上解了他的佩剑,扬手扔了过去。

    天子佩剑稳稳被谢疏云抓住,动作轻盈敏捷。

    即墨浔的佩剑有无数柄,这一柄他最喜欢,叫无涯,取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这无涯剑长三尺,玄铁打造,刃薄而利,吹毛立断。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剑。

    数年前在召溪,她一直很想亲手摸一摸他这柄吹毛立断的佩剑,听说是铸剑大家寒流公所铸。她喜欢剑——爹爹的佩剑,她看了个遍;爹爹珍藏的剑谱,她都倒背如流。爹爹还说过,等她出嫁,他珍藏的那几柄剑,都给她做嫁妆——但已都是梦幻泡影的存在了。

    有一回,她见他的剑上血色干涸,便自作主张替他拭剑。

    他碰见了,冷冷从她手中夺了佩剑,告诫她,这不是她该碰的。

    她才明白,他的佩剑是权力的象征,和他的玺印、兵符都一样——所以,不许别人碰。

    但今日他却轻易地给了别的女人,让她拿去舞剑助兴。

    稚陵微微怔愣时,谢疏云已经踩着鼓乐声舞起剑来。

    剑光寒厉,她舞的是《战城南》。

    今夜雪色照烛光,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谢疏云一袭红衣,在如昼光明里,剑影幢幢,人影翩跹。像一只误打误撞,闯进了群鸟中的鸾凤,霎时惊得寒鸦四起。

    鼓声阵阵,胡笳寒肃,剑光乱闪,分明是萧瑟的曲子,她舞起来,却又平添了好几分欢欣鼓舞与志在必得。

    稚陵轻轻念道:“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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