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他懒得看,又转到西侧,那边整面墙都被掏空,做成了一个半空的书架,上面全是历家列祖列宗的传记。施未也不感兴趣,继续转悠。这祠堂比较大,里三间外三间,各种匾额挂得到处都是,足以证明历家祖上是何等显贵。
而如今却要靠联姻来维持与世交之谊。
施未啧啧摇头,历家的落魄已现端倪,尘归尘,土归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豆豆忽然咬住他的袖子,朝着南边摇尾巴,施未便去到了那边。
那里有个很小的壁龛,里头只摆了一对小小的泥人,泥人前面放了一盏很小的香炉,竖着三根正在燃烧的长香。
“这是什么?”施未凑近端详片刻,那泥人眉目慈爱,栩栩如生,下面还垫了张指甲盖大小的蒲团。
简单别致,倒也温馨可爱。
施未还在想这是谁,只听祠堂外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赶忙施术遮去自身的影子。
来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脸圆圆的,手也圆圆的,走路不紧不慢,憨态可掬。她藕节似的臂弯上还挎了个小竹篮,里头装了些水果。她圆乎乎的小手将那些水果排开,再从竹篮底下抽出一张软垫,铺在了壁龛前面。接着,她虔诚跪下,双手合十,极其郑重地说道:“二叔二婶,兰筝姐姐要嫁人了,以后我会时常来看望你们的,你们在天有灵多多保佑姐姐,别让她在梁家受欺负。”
言罢,她伏下身,磕了三个头。
施未难言心头之感,他想这腌臜之地,竟也有这般可爱的小姑娘,但他又难说感动——他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酸涩,沉闷,令他消极。
这时候,门外又来了个人,二十几岁,颇有几分憔悴。
“你怎么又来这儿了?”那妇人似是生了场重病,瘦得几乎快脱相,但那眼神还有些许光彩,不至于行将就木。
她伸手拉过小姑娘:“快走了,要是被你大伯发现,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阿娘,等等。”小姑娘挣开她的手,又朝着壁龛磕了两个头,“二叔二婶,你们在天有灵,也保佑我阿娘早些好起来。”
妇人愣了愣,抬眸看了看那对泥人,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哑声道:“那么多列祖列宗你不去拜,拜他们两个做什么?”
“我觉得二叔二婶可厉害了,说不定已经位列仙班了。”小姑娘站了起来,收起自己的软垫,那妇人揽过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你兰筝姐姐,你二叔二婶尚且顾不好,还能管上你?傻丫头,求人不如求己,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小姑娘不解,但没有来得及追问,就被妇人带走了。
祠堂内依然灯火通明。
施未撤去所有术法,走到那个壁龛正前方。
他注视着那对泥人,思绪不知为何就飘远了。
这是历兰筝的父母。
是他母亲转世之后的,生身父母。
施未第一次发觉,天意是何等奇妙又荒诞的事情。
但他没有再深思,而是跪了下来啊,朝着壁龛磕了几个头。他沉默着,按住豆豆的小脑袋:“豆儿,也给你爷爷奶奶磕两个。”
小狗没有乱叫,被按着,额头点地。
施未笑笑,站起身,拍拍膝盖和裤腿,掸去灰尘,原路返回。
话分两头。
那日分别后,曹若愚便驾车,载着历兰筝、老先生和文恪一路紧赶慢赶,抵达了某个山谷。
那山谷两侧皆是斧劈刀削般的悬崖,直插云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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