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江宁客》45、第四十五章
祭灶头原本是祭灶那日,平常天南海北各自奔波的江宁籍商贾们,回到家乡凑在一起聚聚。
后经数代人发展壮大,祭灶头对江宁商行来说,已经算是背离它的初始意义,而成为江宁商贾彼此间承认身份,以及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一个……大型攀比活动。
尤其是会长侯艳洁为给他儿子立威望,让侯琐负责祭灶头事宜后,这几年来,大会倒是越办越豪华奢侈,形式花样百出,内容反而愈发无意义,分明令人倍感乏味,众人偏还得装模作样,处处捧侯琐的臭脚,变相讨侯艳洁开心。
原因很简单,无非是谁能让会长心情舒畅,谁的生意就会好做些。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些不可理喻的心思存在,把原本清正的风气,一步步逼上歪斜之道。
这些人一面唾弃鄙夷这种捧臭脚的阿谀奉承,一面又上赶着巴结示好,只希望自己能入会长的眼,别人统统比不过他。
会场布置的场地是登高台的形状,听说寓意着节节高,最下层的会场坐的是江宁的底层小商。
某张桌前,七八个彼此有点交情的商人,在和被侯艳洁打发来接待的会长心腹寒暄过后,恭送了对方继续去与别人寒暄。
那人走后,桌前的大胡子男人“呸!”地吐出嘴里的炒葵花籽皮,眼睛盯着那人的背影,低声酸道:“这侯会长架子是越来越大了,似我们这般的人来参加大会,竟只配他侯家打发个下人招待。”
旁边,一个黑瘦的男人给大胡子续茶,摆了下手劝道:“没得办法,谁让咱们的经营不够大,给少爷缴的兴会金,没有上面那几层的人多呢,上不去那几层高台,我们便只能在这最下层,看人家高台上敲锣打鼓喀。”
“少爷”在江宁商行特指侯琐,不必提姓,只一说少爷,便人人都晓得是他,闻得此言,桌前几人齐齐讥讽而笑。
眼睛小如缝隙的男人伸手抓把炒葵花籽,嘴巴上沾着圈嗑葵花籽嗑出来的黑,自嘲道:“下年我也勒紧裤腰带,给少爷缴上五十金的兴会费,上得那几层高台,瞧瞧上面究竟有何不同。”
奚落话出口,众人又是阵心照不宣的讽笑。
满脸麻子的男人把嗑出来的葵花籽皮,用力丢在面前积攒了大半葵花籽皮的茶碗里,调侃:“五十金,那怕不是得比大通那位还要有钱。”
提起大通,桌前几人来了兴致,肥头大耳的男人上身前倾过来,大庭广众下放低声音,吸引得众人纷纷附耳过来。
且见这魁肥者,那双老鼠般的小圆眼睛滴溜溜往周围一扫,见没人注意这边,他神秘道:“据我所知,大通今年,压根没给少爷缴那所谓的兴会费,所以这次大会没请大通。”
“不对吧,”在众人惊诧时,额头上三道皱纹的男人道:“方才还瞧见大通二老板江逾白了,祭灶头的大会能不请大通?那可是大通!”
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大通可是茶行这个,”他比出大拇指,“江宁靠茶绸瓷盐而兴,祭灶头不请水氏都说得过去,不请大通就真是犯蠢了。”
现场往来嘈杂,无人留意他人的对话,魁肥男人嘁地一声笑,声音压得更低:“你晓得什么,江逾白是跟在布政使轿子后面来的,无论大通有没被邀请,他都进得来。”
“大通不给少爷缴兴会金的真正原因,”他言之凿凿,用右手手背反向遮挡在左侧嘴边:“是因为水氏织造那个女老板!”
一听此言,大胡子啧嘴好奇:“水大小姐,不是要和大通那位成亲了么,三书六礼正走着呢,忽然牵扯到这里面来,莫非还有别的隐情?”
麻子脸笑得一脸不可说的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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