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成了钱庄昧过世之人钱财的有力依据。
九海钱庄成立二十三年至今,未出现过一例吞客财之事,但水图南并不在乎能否将八百金取出来,她想弄明白的,是那钱究竟从何而来。于霁尘对那八百金的奚落态度,让她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九海钱庄的牛掌柜,是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瞧着干练却不显犀利,在水图南进来会客间时,她似乎早已在恭候,立马起身相迎,客气而亲和地行礼,嘴里讲着官话:“九海钱庄牛朦,见过水东家,您康安。”
“牛掌柜您亦安,久闻大名,今始请得到您,实乃我之幸。”水图南眉眼带笑回礼,相比之下,生意往来上她更喜欢和女子打交道。
二人分坐,伙计进来换了壶茶,水图为牛朦斟上,敬道:“刚送到的狮峰明前茶,请掌柜品尝。”
牛朦在生意场上往来数年,劝酒的多,敬茶的倒是少。由是相比那些酒肉声色而言,牛朦也更喜和女老板打交道,不由在谈事前先对水图南露出几分好感。
品茶,赞好,牛朦坦率道:“实不相瞒,直至您进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您在经营上,多少会承袭几分家传的灵活,而今看来,是我一叶障目了。”
此话说的委婉,所谓家传的灵活品行,无非是在说水德音的狡兔三窟,这位牛掌柜蛮会反客为主,上来就表明中立的态度,反倒让人无法顺利开口提那八百金的事。
牛朦有备而来,水图南岂能招架不了。
她端起茶盏,借低头喝茶之机,给自己容出个思考时间,等放下茶盏,她微笑道:“掌柜在钱庄当事,谨慎严肃是首要,如此看来,水氏欲从九海借贷的决定没有错,有掌柜在,倒是更让人放心。”
“借贷?”这倒是大大的出乎牛朦意料,她沉默片刻,望向水图南眼睛,诚恳道:“多年以来,似水氏织造、卫氏瓷行、钱氏南盐,包括于氏大通这般的江宁大商号,借贷时首选的是汇通、宝通、元通三家大型钱庄。”
这三家钱庄包揽了所有上规模的商号借贷存储,官府衙门向民间借贷时,亦是首选三通。
牛朦有此言论绝非是因自卑,而是面对巨大利益时的理性和清醒:“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九海皆是远不如‘三通’的。”
在水图南洗耳恭听的态度中,牛朦拱手,实在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简简单单的,就能把事洽谈的生意,面上不动声色道:“恕我冒昧,不知水东家看上九海什么?”
仅是比较的多得小型商户青睐的九海钱庄,水图南倒底看上它什么,才想要选择她进行借贷?
九海的客,多是小作坊小铺面经营者,水氏织造对它来说无疑是庞然大物,那么水氏可能要借贷的数目,九海也未必提供得出来。
水图南仍旧面带微笑,和颜悦色:“说出来只怕牛掌柜不肯相信,我想从九海借贷这么多,”
她比出四根手指,理由有二:“一则是因为,牛掌柜确实保管住了家父存的八百金,让我看到了正经钱庄对待这般问题时该采取的正确措施,以及,牛掌柜谨慎严肃的态度让人折服,至于这二则——”
看着水图南比出的手指,牛朦心下大惊,这个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九海掏空家底能凑够的数目。
在牛朦暗中惊诧时,且见年轻的龙头东家眸中微光轻转,笑意分明未减,已然让人直观感觉到她的郑重:
“‘三通’把持江宁钱庄行,距今已有四十余年,而今的江宁,是连水氏亦能被大通融并的莫测时局,长江后浪推前浪,钱行的三足鼎立之势,是否也该变变了呢?”
从三家钱庄只手遮天的江宁钱行,杀出条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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