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以及,坐在最角落的王嫖。
屋里陷入沉默,水老太的啜泣显得突兀,见所有人满脸冷漠,老太太撑着拐棍再起身,浑身抖得厉害:“你们不心疼德音,我心疼我儿子,你们不去找他,我去找!”
“他只是和小于出去说几句话,”陆栖月坐回去,无动于衷问,“老太太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刚挪动半步的水老太,撑着桌沿的手还松开,闻言愣住脚步。
片刻后,她大力用拐棍戳脚下的土地面,痛心疾首斥责:“我担心什么?我担心我儿子两顿饭没吃,我担心他打整晚牌身体吃不消,我担心他生病!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呢?!”
水老太越哭越厉害:“他和别人在牌场打架被扣,要缴赎金,你陆栖月竟然半文钱不肯拿,你就是想让他死在外面,这样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这大半年以来的经历,彻底磋磨光陆栖月和人计较的心思,她实在懒得为自己辩白,反问道:“你倒是赎了二儿子出来,他对你有半句感谢?他只嫌你赎他迟了,老太太,水家走到这一步,成于你,也败于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水老太不说话了,低着头坐回去一个劲哭,水图南始终是平静的,她早已料到,自己的小礼不会顺利举行。
“王嫖,”水图南看向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人,同她闲聊,“你身体好些了呐。”
王嫖缩在角落里,勉强回应:“好些了,上回多谢你请的郎中,她开的药很管用。”
“恢复好些就好,”水图南又宽慰她几句,转过头问起二妹妹水盼儿的近况,“你和戚姨母近来可好?”
“都好的。”水盼儿坐在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姐姐闲聊。
见无人搭理自己,啜泣着闹腾找儿子的水老太,竟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大约一柱香时间,眼看着吉时到,要行礼,陆栖月刚准备让水图南到外面找找人,便见水德音和于霁尘一前一后回来。
两人不知在外面说了些什么,情绪似乎都是平静的,水德音径直坐到八仙桌旁的八仙椅里,沉默着一言不发,水图南看向随后进来的于霁尘。
算盘精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否动过怒。
“时间差不多了,”尴尬的氛围中,陆栖月试探道:“要不然,我们就简单把礼数走了?”
“我可受不起他于大人的拜,”水德音终于开了口,狠盯着于霁尘,阴恶得犹如毒蛇吐信,一字一顿,“怕、折、寿。”
于霁尘嘴角勾起抹冷笑,清亮的眼睛里携了压抑已久的山呼海啸:“难道不该是怕报应?”
“竖子!”水德音终于大怒拍桌,把其她人吓得一哆嗦,怒吼响彻内外,“休要逼老子彻底同你撕破脸!”
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水图南下意识站起身来,于霁尘看她一眼,眸子里是水图南辨认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那为何不彻底撕破脸呢,”于霁尘淡淡道,“不就是因为想等时机合适时,再从图南手里夺走东家大权么。”
“是又如何!”中年男人拍桌而起,怒发冲冠,除于霁尘外,所有人被吓得又是一哆嗦。
幸好水小五水小六姐妹几个还没进来,不然非得吓哭不可。
水德音实在是个草包,他本事不及连陆栖月一半,却被他母亲娇惯得脾气大似天,一点就炸:“你以为娶走水图南,就能真的把我的水氏织造收为己有?痴心妄想!只要我不同意,那五成半的话事权,就不可能化成大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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