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浓,细雨丝再次似有若无飘起,毕税照往常习惯,留在于霁尘家的过夜。
早早歇下的秧秧,从被窝里爬起来,给留宿之人做了红糖荷包蛋的夜宵,秧秧爱吃,二人并肩坐在厨房的屋门槛上,一人一碗,热气腾腾吃着。
于霁尘今日难得忙碌,在外奔波许久,因为疲惫先回了屋。
中午从同旺楼离开,她去处理了点茶园里的棘手事,回去路上,听手下禀报说,水图南在某家女子越剧班,独自坐了一下午。
而水德音,则是酒醒后兀自回水园去了,并未等他女儿一道返家,他还给陆栖月说,女儿之所以没与他同归,是因为正和于霁尘在一处。
既然如此,于霁尘也正好顺路,便去那家女子越剧班里转转。不出意外,在临墙的走廊下,她遇见了鬼鬼祟祟的水图南……
大约是奔波疲惫,加上睡前还在琢磨水氏织造的事,于霁尘夜里罕见地发梦,梦见了水图南。
她先是梦见自己在一片陌生的老林里,被条巨大的黑花蟒蛇追赶,追得她不顾一切夺命狂奔。
当她满身伤痕地穿出重重灌木丛,跳上自己的马车,准备继续疯狂逃命时,身后面,蟒蛇追来的方向,忽然传来更加惊恐绝望的呼救声:
“于霁尘,救我!”
于霁尘猛然回头,看见巨蟒立起上半身,张着血盆大口,正对水图南穷追不舍,它两眼放着绿光,口水乱飞,毒牙尖锐,快要吃到水图南了。
灌木丛被慌不择路的人不断劈开,周围的树木也被巨蟒的动静震得晃动,树叶纷落中,跑不快的水图南,眼瞅着就要被巨蟒吞入口腹之中。
这时,水图南向前伸出手,声嘶力竭地再度哭喊:“于霁尘,求你救救我”
于霁尘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吓得提在了喉咙眼,暗暗想,我又干不过巨蟒,怎么救你?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跑,我他娘的也要把小命撂在这里了!
于是,贪生怕死的于霁尘,用力扬鞭策马逃跑,焦躁不安的高头大马反而调转方向,朝着巨蟒的血盆大口就冲了过去……
“尘尘,尘尘?”
几乎要驾车撞上巨蟒的人,浑身一颤,毫无缓冲地从梦中醒过来,听见秧秧在敲窗户:“起床,找你,尘尘?”
于霁尘被噩梦吓得心惊肉跳,揉着眼睛坐起,声音沙哑:“谁找?”
秧秧吐字不清,说话时像嘴里含着一口水,若是不认真听,很是听不出来内容:“不认识,你起床。”
于霁尘就这么起了床,转头就把那个惊心动魄的,不知结局的噩梦,忘的一干二净。
不多时,厅堂门口:
“你是大通大东家于霁尘?”
大腹便便的中年吏,吊着两只眼睛,官威十足,分明站在台阶下,却习惯于要抬起下巴,以自上而下的姿态打量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他身后,跟他同来的青年小衙役,小年轻浑身上下写满生怯,稍微扭侧着身子,半低个头,不敢直视台阶上的人。
于霁尘没睡好,心情不佳,罕见被小吏的倨傲模样惹恼,不冷不热点头:“是我。”
中年吏再把于霁尘上下扫几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过也就这样”,他从怀里掏出封书信,一只手递上来:“我们部堂请你吃酒。”
官门把威欺往小老百姓头上压时,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和顾忌,他们只要穿上那身皮,没来由就比平民百姓高一头。
于霁尘没接那信,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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