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就失了方寸:“图南为了织造,今日差点被拘押在衙门出不来,生丝的事刚有转机,你便迫不及待拿走她的掌事权,就这样怕图南立功吗?少在这里窝赖人,王嫖的肚子,可还没有大起来呢!”
妾王膘腹中的胎儿,现在是水德音的底线,不容任何人质疑,他拍桌起身,瞪大眼睛怒骂发妻:“阿老瓜子坏掉啦,我警告你哦,要是王膘的肚子有么斯,我就一纸休书休了你的!”
“噢呦,那好的呀!”陆栖月不甘示弱,水德音对王嫖不由分说的维护,彻底激怒了她,“你休书写写好,我立马带着图南,分了水氏织造去!”
水德音听不得半句顶撞,暴脾气上来,毫无征兆掀翻饭桌,东西稀里哗啦碎满地,他的嘶吼咆哮响彻小饭厅:
“少在这里假嘛日鬼,织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来斯你跳宣武湖去!没人拦你,你和图南在织坊的话事权,归根到底是我的!我的!”
饭桌子没了,被吼声吓一跳的水图南,光秃秃坐在凳上,甚至没有起身躲避,多年来,她已经在忍耐中,逐渐习惯了娘和爹花样百出的争吵。
在吵嘴这方面,陆栖月不肯认输,又红了眼眶:“水德音,做人不能么的良心的,你欺负我也就算了,今朝当着图南的面,你恩正些,梗直讲,我女儿手里两成半的话事权,究竟是谁给的?”
话事权是谁给的?水图南听母亲父亲吵过不下百次,却是第一次听二人这样子讲,话事权不是老爹爹给的么?还能是谁给的,莫非是老太太?那不可能。
她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朝娘和爹看过去。
熟料刚看见阿娘带着泪痕的侧脸,爹爹的斥责就劈头盖脸砸过来:“水图南回你自己院子去,快些,滚!”
水图南飞快看亲长一眼,识相地离开这个是非地。
紧接着,水德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小饭厅,老爷和夫人有话要说。
周围人被辇得干净,水图南在陈妈妈注视下,听话地带着秀秀离开,结果一转头,这小姑奶奶就绕到小饭厅后面去翻墙。
大雨倾盆,后窗的屋檐下并不能遮风挡雨,秀秀脱了自己外披,给小姐搭在头上,水图南把两人脑袋一块盖起,耳朵贴上窗根。
风雨声很吵,几乎盖过屋里人的争执,水图南耳朵紧贴在窗缝上,勉强听个模糊。
“你怎么能当着图南面,讲出这种话来!”
当时商量好谁也不提的,而今脑子一热,口无遮拦把话讲出来,是陆栖月违背约定在先,水德音占了优势,理直气壮怒斥陆栖月。
陆栖月被丈夫不由分说的偏袒气急了,也被丈夫对那个男胎亳无原则的维护吓到了,口不择言才讲出那些话来。
她也有点后悔,但水德音越是数落她,她就越觉得生气,不肯就此向丈夫低头,倔犟又委屈:“你们江宁有老话讲的哦,‘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所以我理解你爱护儿子的心,我没有儿子,只有图南一个娃儿,她这几年,为水家殚精竭虑,连婚事都耽误了,可是,王嫖的孩子不及诞生,你就开始架空我女儿,”
陆栖月越讲越失望,眼里双泪流:“我以为,你把同付雪妍签好单子的事,主动告诉史泰第,是在暗中帮图南撑腰,谁晓得你是在落井下石,水德音,你有脸开口责怪我?”
水德音不肯承认陆栖月的指责,脸红脖子粗地继续嘴硬:“夫字天出头,我是你男人,数落你两句能怎么的,要你寡讲我唠,儿子是我的命,图南也是我的命,都是我的孩子,我偏心哪个了?”
水德音反而越讲越委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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