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往后那这么长一辈子你可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在安慰她,但关佳颜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愈发愧疚。心里憋了许多话想跟谌过说,临了却又开不了口。
她对得起人家一家三口对自己的包容和疼爱吗?
从前她也总是愧疚地想自己这般懦弱又自私,给谌过增添了许多生活负担。可这次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一株有毒的藤蔓,就靠着汲取谌过的能量在苟延残喘,她以为她浪费掉的那些光阴毫无意义,实则是在消耗谌过。
像她这样的疯子是不配得到爱人的,她有可能会害死谌过。就像周主任说的那样,等到酿成大祸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关佳颜人坐在那里,心早已乱成一团,尽管她极度渴望着扑到谌过怀里抱着她痛哭一场,或者就那样静静地听她的心跳也行,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手和脚。
她不配。
就这样一分一秒地煎熬到要告别的时候,她恨不能立刻夺路而逃,然而关衡始终都死死地摁着她,让她在那儿逐字逐句听着谌家父母的关怀和叮嘱。
他们越是包容她、体谅她、关爱她,她越是觉得心如刀绞,仿佛正在接受一场凌迟。
回家路上,关佳颜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随意在手机上摸来摸去,她没戴耳机,倍速的外放语音叽哩哇啦的,听得关衡头疼。
到家后,她一言不发地坐在琴凳上发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琴键。小腿上烫伤的创面正在愈合,可她的心就像那块创面一样,血淋淋的好像破了个大口子合不上了。
关衡拿药箱过来,一言不发地蹲在琴凳边给佳颜换药。兄妹两个像演哑剧一样谁都不说话,偌大的别墅客厅里能听见琴声的回音。
换完药,关衡就近坐在沙发扶手上,头疼地盯着一脸沉郁的妹妹,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颜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关佳颜面朝着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那边,木木的眼睛盯着一处地方,好半天都不转动一下眼珠,像失魂的人偶。
整点钟声响起,关佳颜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喃喃自语道:“我不配得到那些爱,可是我,不能松手,绝对不能。”
“我可能会害死她,我愧疚得要死了,可是我不能没有她。”
关衡满心无力,绕到钢琴那边把佳颜的肩膀转过来,面对面地跟她道:“颜颜,你听哥哥说,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哥你在说什么?不行的,我不能没有她——”关佳颜执拗地摇着头,像是想把脑子里的某些不为人知的想法给甩出去。
关衡用力地扳着她的肩膀,近乎训斥那般地咬着牙叫她:“颜颜,颜颜你冷静点!”
“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应当。咱们是一母同胞的血亲,我对你有责任,你可以对哥哥任性。哥哥再怎么样都不会不管你,咱们兄妹这一生已经绑死了,你知道吗?”
“可谌过不欠咱们的,她不欠你的。她爱你的前提是你得值得她爱,她不是来还债的。”
“你这回任性,害她摔下了山。”
“你下回任性,她掉了海怎么办?”
“你总是任性的话,她有多少条命够你挥霍?人的气运都是有数的,万一她下次脱不了险呢?”
关佳颜只一味地摇头,仿佛听不进去哥哥的话,但眼泪却簌簌不停地流满了脸,她一遍又一遍地呜咽着摇头:“不行,哥哥,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松手。”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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