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欲.念一会儿,陆厌霎时被欲.念灭顶,面孔由面无人色变作满面通红,且身体绵软至极,仿若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他定了定神,用力地将舌头咬出了血来。
鲜血溢出,染红了唇瓣,犹如涂了唇脂似的,衬得他透漏出死气的眉眼艳丽无双,散发出一股子诡异的美感。
“别这样,师叔,你别这样。”靳玄野上前,急欲将内丹塞回去,可惜被陆厌躲过了。
陆厌对靳玄野不理不睬,径直拔下头上的玉簪,洞穿了自己的心口。
这玉簪与上一世由靳玄野刺入他体内的玉簪是同一支,由南阳玉所制,作竹节形。
“高节人相重,虚心世所知。”
而他实乃渣滓,与竹甚不般配。
靳玄野曾在温存间,从他处要走了这玉簪。
当时他心生希冀,属实是自作多情,很是可笑。
而这一世他亲手用这玉簪破开心脏,算是归于其位么?
靳玄野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师叔,别死,我不许你死。”
“你哭甚么?好生奇怪。”陆厌努力地维持着清明,提醒道,“靳玄野,我可是打算哄骗你服下情毒的衣冠禽兽,我死了不是大快人心么?你只管拊掌叫好便是。”
说罢,他拔出玉簪,继而回忆着靳玄野上一世所捅之处,一下一下地往自己体内送。
即使如今他没了内丹,但他毕竟修炼多年,若要强迫靳玄野,不过多费些功夫便能得逞。
他必须让自己多添些伤,失血过多,力不能支才好。
适才他还觉得这情毒最是恶毒,为何他还未七窍流血而亡?
他连痛快地死都不配么?
靳玄野捅陆厌之际,并未特意往要害处招呼,毕竟他当时唯恐陆厌暴起,无暇细思。
他记不得自己抱着陆厌的尸身多久,而陆厌具体被他捅了何处,他却是铭记于心。
面前的陆厌正按着他上一世的位置、顺序捅,且用着上一世的玉簪。
陆厌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陆厌要他只管拊掌叫好,他如何做得到?
“师叔,不要。”他快手去抢陆厌手中的玉簪,陆厌明明身受重伤,而他全须全尾,竟是抢不到。
论修为,他与陆厌可谓是云泥有别。
他急得毫无章法,索性不管不顾地往陆厌扑去。
陆厌足尖一点,到了一丈开外,让靳玄野扑了个空,又面无表情地道:“你觉得这样不够痛快?那你认为是凌迟好,抑或车裂好?都由你。”
凌迟,车裂……陆厌为何能淡定自若地说出这两种酷刑?
靳玄野含着哭腔道:“都不好。”
陆厌不耻下问:“怎样才好?”
“活下去。”靳玄野强调道,“我想要师叔活下去。”
陆厌怔了怔,而后露出了慈爱的神情:“好孩子,切记不可对败类太仁慈,以免引火烧身。”
于靳玄野而言,陆厌确实是败类,但他并不想陆厌死,至少现下不想。
不是出于仁慈,而是尚未报仇。
“看着师叔自残一点都不痛快,师叔既觉得对不起我,该当由我决定如何惩处师叔。”靳玄野吸了吸鼻子,正色道。
靳玄野所言在理,陆厌将血淋淋的玉簪插回发髻间,问道:“你要我如何?抓紧时间,兴许下一息,我便七窍流血,不得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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