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在那一瞬间一愣,不,不能说是愣住,完全可以说是呆呆站着,在回忆着什么。
宫野明美没有问,她现在的重心不在这里,拉着两仪到空旷的阳台上,并且确认身上没有窃听装置后,她低声问出口。
“我可以信任你吗?”
两仪在回忆什么?
和可能是FBI的诸星大私会西餐厅,还是把可能挡路的投资商放入监狱而不是直接一枪送走这种省事的方法?
阳台上有微风,有月光。已经快到春分时节,月光斜照,一切都仿佛都镀上一层暖意。
两仪偏头看了一眼宴会场内部,宫野明美随着看去,只见宴会场内部,那位金发服务员正优雅端庄地持着盘子,笑意盈盈地对宾客说着什么。
然后宫野明美就见着两仪弯起杏眼,露出如出一辙的笑意:“你当然可以试试信任我,而不是成为猫捉老鼠游戏中被成为戏耍对象的老鼠——綾田幸子,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常年被黑暗浸润的人,戒备感永远拉满。
两仪绘川只会说出“綾田幸子”这个过两天就会作废的名字,而宫野明美在与她平静对视后,也只会先说出“注意安全,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守着两仪会社”这样的话。
互相信任,但没有完全信任。
幸好,两仪对她的要求仅仅是她说出口的这些。而宫野明美,对两仪更是全无要求。
赌对,是锦上添花;赌错,是无事发生。
所以,她可以当做自己没有来过这个天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看着两仪走回宴会场上,步履款款地走向那个卖发动机的商人二田。没多久,两个人就一同离开宴会场上.
临时工服务员是一项非常好用的职业。而白衬衫、黑马甲、紫色波洛领带,带着垂坠感的黑色西裤和皮鞋,也是很适合藏小玩意的正规衣服。
没人在乎临时服务员的头发是什么颜色,临时同事会直接和他说,“能推荐个好用的染发剂吗,我喜欢这种金色!”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无视高脚杯看着自己被折射出的身影,看向杯沿处能勉强分辨出的两仪的身影。
体型匀称,因为经常锻炼(毕竟是卧底在犯罪组织的警察),肌肉线条优美流畅,步伐稳健而有气势,绛紫色的裙角也不能限制她的步伐。
……所以她和二田去干什么?康帕利有临时发给她额外的任务吗?
他在到达宴场酒店后,才收到康帕利的临时通知,说这次任务的附带任务是试探爱尔兰,要他盯着爱尔兰,谨防异动。
为什么?因为据康帕利调查得出,这位名为二田的外围成员拿着的材料,不仅不利于组织,而且尤其不利于皮斯克。她需要测试爱尔兰,看他会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义父,违背组织的命令,损害组织的利益。
爱尔兰现在在……爱尔兰也在盯着两仪的背影。
康帕利到底发了多少秘密任务?爱尔兰是不是拿到了试探两仪的任务?他自己拿着的任务,又有没有可能是康帕利编出来的?
两仪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杯摇曳着葡萄酒的高脚杯,先是看了爱尔兰一眼,直让爱尔兰移开视线,接着看向他,笑眯眯道:“你今晚的眼睛很漂亮。”
降谷零眨了眨他的紫灰色眼睛:“……?”
两仪又兴致盎然地说:“你今晚的衣服也很漂亮。”
降谷零开始在找地方放托盘,同时问道:“你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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