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
“是哦,”小邮差叉着腰,在人群里恍然大悟,立刻带动到,“这位大哥可真是居心叵测啊!”
“你——你们!”门房一时语塞,连气势也弱下去了。他无声地张了张嘴,最后转向一名新来的游家人,结巴道:“曹管家,我当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于曼颐不认识这人,而宋麒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眉头便抬起来了。
他和游家几次结仇,当然也熟悉这位曹管家,更别说他头一次在火车站逃跑不成,就是被这位头顶溜光的曹管家抓回去的。对方已经听完了争执的全过程,此刻脸色阴沉地在宋麒和于曼颐脸上扫视了一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来学堂当然是奉了游老爷的指示,来帮着把那画像的淫贼捉回游家,也警醒这些市井乡民莫要再起攀附的心思——
游小姐再嫁不出去,也是游家的财产,是换过来的彩礼,是送出去的嫁妆,是要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排的一样东西,怎么上了几堂扫盲课,就节外生枝,长出自己的意志了?昨天有丫鬟见着她边哭边在后院埋东西,回禀了游二爷,挖出来竟是这么一张画,罚跪了一晚也不松口出自谁手,真真是要反了天了。
他是来维护游家的脸面的,他不是来叫游家更丢脸的。如果这画真是出自于曼颐之手倒也好了,那就该他们于家管教女儿,而不是游家了。但那画又实在可疑,凭她一个小姑娘空口白牙,以他对游老爷的了解,他是交不了差的。
脑子里过完了这一轮思虑,曹管家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终于开口了。
“在我们游家,私定终身是顶了天的大事,要论家法的,”他死盯着于曼颐,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出人说谎时特有的畏缩,“这画要当真是于小姐画的,反倒好了,只当是一场误会。可是……”
他从门房手里拿过那卷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又掀起眼皮盯着于曼颐。
“游老爷凡事都是要看证据的。于小姐,你说这画是你画的,那你怎么证明呢?”
“喂!”从马车上过来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方千终于忍不住了,“那你怎么证明不是她画的?你们这些乡下人到底懂不懂法,晓不晓得怀疑的人才该举证啊!”
“那你们这些外来户也少插手我们本地的事!”曹管家一横眼神,狠狠瞪了方千一眼。方千大小姐脾气,何时受过这等气,撸起袖子就要和对方大开骂战,被小邮差一个扑身拦回去了。
刚刚缓和的场面又紧绷起来,于曼颐急得头皮发麻。她眼神在曹管家手里摇晃的画卷上看了几眼,又将眼睛闭了一会儿,终于横下心来,一把攥住站在她身后的宋麒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和自己并肩站着。
“我证明!我可以证明!”她说,“你们说来说去,是不相信我能画出那张画,那我再画一张就是了!”
“再画一张也不过是临摹,”曹管家咄咄逼人道,“于小姐,你本就懂画,学人画一幅,就算一模一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照着画,”于曼颐说,攥着宋麒手腕,指甲都用力到嵌进去了,“我当着你们再画一张,画得一样逼真一样好,就画他!”
刚刚还在吵闹的学堂门前,忽然静下来了。都不用当真动笔,这句画一出来,人们的怀疑就开始减少,毕竟于曼颐看起来太有底气,太胸有成竹了。只有宋麒,也唯有宋麒,知道她有多紧张——
他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开口,神色是和于曼颐一样的镇定,但声音却有一点收紧:“你掐我……力气别这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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