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报她救命之恩的唯一办法。
高材生,在学校里学的课程用来造飞机,稿纸上计算的是钢铁的比例,面对这面纸糊的风筝却无从下手。宋麒用手指摸索了一番风筝的骨骼脉络,意识到这东西极其脆弱和不稳定,左右重量稍有差异便很难飞起。
宋麒本计划后天凌晨离开,重扎一个是断然来不及了,他也没有这份手艺。摸索了半晌,他终于看向于曼颐,详细道:“那你得再给我拿糯米和毛线来,有细铁丝最好。”
于曼颐背起手狐疑看他,没想到他真有办法。
“还有糊风筝的纸,”他说,“这风筝面破了,我重帮你糊一次。不过上面的这些小鸟,我不会画。”
他要了这些东西,要是于曼颐拿不出来,那么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好在这几日的实践,于家大宅在于曼颐眼里已经是个漏洞百出的筛子,遑论眼下天色漆黑。她在脑海中迅速计算出获取这些材料的路线,朝宋麒点点头,扭头便顺着梯子爬走了。
不过一炷香,毛线,糯米,细铁丝,糊风筝的纸,全都摆到了宋麒面前。
骑虎难下。
刚才被于曼颐抓破的地方痛麻了,开始发痒。宋麒屈膝跪在地上,将那风筝骨架按照原型摆好,开始一处伤一处伤的修补,心中盼望自己那些抓伤也能这般一处处的自愈。于曼颐看他模样认真,心中浮现一丝惭愧,再度爬上地面,给他去厨房偷了份放冷了的年糕下来。
补服成精事件翻篇,二人关系略有缓和。
宋麒和于曼颐确认她自己可以复现那些小鸟后,便将残破的风筝面彻底撕下来,给他修复骨架留出更多发挥空间。于曼颐闲着无聊,在旁边用烛火烧小鸟,一片又一片。火光映亮纸面,宋麒看了一眼,发现那些鸟雀的笔触颇为精细,连羽毛都画了出来。
“学过?”他问,并用毛线捆牢一处折断的竹篾。
“没有,”于曼颐摇头,“照着屏风描的。”
宋麒点点头,肯定道:“画得很好。不像我那位同学,只会在报纸上画野草野草。”
他第一次来于家就是为了筹款办报,今晚当着于曼颐的面再度提起,她很难不好奇。她问宋麒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报纸,让他们为了它上下奔走,到处筹款,以至于惹祸上身,只能藏进她家的地窖。
这个问题很是笼统,宋麒也很难用简单的话语讲清。于是于曼颐又问他报纸上有什么内容,而这问题让宋麒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起初……”他迟疑着说,“起初是想宣传一些新的思想,例如科学和民主,权利与义务,还有一些新传入的主义……”
于曼颐好奇地看着他。
“但是并没有人买。”宋麒泄气道。
“当然没有人买,”于曼颐说,“我都没听过这些东西,我怎么会买自己没听过的东西呢?”
“对,所以我们调整了路线,”一处折断已经捆牢了,宋麒试了试强度,拿出一根铁丝,去修补风筝的另一处关节,“我们开始在上面连载小说。”
小说于曼颐是懂得的。
“小说就是话本,”她说,她毕竟稍稍识字,“杜丽娘,西厢记,还有聊斋,对不对?”
“那已经过时了,”宋麒说,“我们的报纸是一份份连载的,要让人每期都买,就得写现下流行的故事。等他们看完了新一期的小说连载,便会顺带着看几眼副刊的科学,民主和主义……”
而于曼颐对科学、民主和主义毫无兴趣,她将话题拉回自己熟悉的话本领域,穷追不舍地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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