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常摩挲的那种小草片,且明显是新得的,数量也不止两个,应该是沈姑娘刚给的。
他不由纳罕:难道只是为了给几个小草根片?
那也不至于专门把人叫出去啊。
再见裴二正小心数那些草片,神情专注,完全没工夫理自己的样子,他不由“啧”一声,道:“没趣。”
说完躺回床上,翻个身,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翻回来,再看一眼。
裴二已经数完,正捏起一枚甘草片,小心放进口中,那神情,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陈青:“……”
“没救了。”他暗暗摇头感叹,心想:这傻小子估计还在做美梦呢。
沈姑娘给几枚小草片,都珍惜成这样,看来昨天劝的那些话,他根本没听。但沈姑娘又不可能嫁给他,等人真嫁了别人,这小子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唉,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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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回药房时,顺路去管理罪眷的军吏那,将要成亲的事上报。
军吏姓曹,正是之前宣读文书的那位,听李禅秀说要跟裴二成亲,拿笔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他显然是蒋百夫长的人,再三确认问:“跟谁?”
“裴二。”李禅秀神情平静,一字一字重复。
曹军吏神情古怪,又看他几眼,碍于旁边还有其他人在,才勉强落笔,将两人名字记下。
李禅秀看着他写完,才转身离开。
除了要上报,成亲也需置办一些东西。哪怕婚礼办得再简陋,也不等于不办。
所以,总归会走漏消息,瞒不住蒋百夫长。
不过,对成亲要置办什么,李禅秀却没经验,少不得要去向徐阿婶询问。
徐阿婶知道他要嫁给裴二,仔细想了半晌,才想起是之前一直躺在伤兵营帐角落里的那个血糊人。
她不禁又替李禅秀忧心,虽说那人长得倒是俊俏,和女郎样貌般配,但也太穷了。
听说他不久前刚醒,一个家人都没有……确切说,是连个家都没有,只有个军户名头,估计连办婚礼的钱都拿不出,女郎嫁给他到底图啥?
且这人之前伤成那样,又昏迷多日,差点死去,会不会身子骨虚?万一蒋百夫长来找麻烦,能扛得住揍吗?
再者,这身体虚,万一到了洞房那日也不争气……
徐阿婶是过来人,知晓女子最怕嫁错郎,且有些话不好在外面说,忙拉李禅秀回女眷营帐,找个安静角落,压低声音把担忧说出来。
李禅秀听得一阵尴尬,他又不打算跟裴二洞房,对方行不行,跟他倒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依他看,裴二的体魄应该不差,之前对方昏迷,他给对方换药时,就看过上半身,还戳过那片紧实的线条。今天不小心抓住对方手臂时,也能感受到精悍有力。
按梦中那位游医的说法,这样的身材,一定是练武行家。譬如那手臂,握着时跟铁似的,平时不知拿什么练出来的,估计单臂抱起像李禅秀这样偏瘦的男子都不成问题。
也难怪那天他只用刀鞘横击,就能将蒋百夫长的那两名手下打得不住后退,险些摔倒。
李禅秀多少是有些羡慕的,他虽在父亲教导下,自幼就避着看守的耳目,在室内扎马步锻炼,但到底因寒毒坏了身体,在习武这件事上一直没什么成就,甚至连健康的体魄都没有。
梦中也是后来得了游医教的吐纳法,身体渐有好转,才拾起些功夫。不过因寒毒一直没根除,只能使些巧劲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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