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验手段副作用很大,比如缇娜经常呕吐,导致吃不下东西,反流的胃酸一点点腐蚀食道。
又比如昏睡,有时候醒来在黑夜,有时候在傍晚,有时候在清晨,她的世界里时间都是颠倒不清的,醒来空无一人的巨大孤独感比病痛本身还让人害怕。
虽然每天都在用镇痛的药,但时间一长,缇娜的耐药性提高,常常在昏沉之间被疼痛折磨清醒,睁开眼就是黑洞洞的病房,方正的仪器冷冰冰的。
有时候,缇娜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病房里安静得好像坟墓。
从那时起,缇娜每天晚上开夜灯,昏黄的灯光让她安心,这样就不会因为恐惧去打扰安子易了。
安子易不敢相信医生的话,前两天数据还是平稳的,怎么突然一下就溃散。
“趁病人还有意识,安小姐去看看她吧。”医生退开一步。
安子易感到手脚发软,她控制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却发现不听使唤,手也抖的厉害,她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安岱川扣住安子易的手,冰凉的温度让安岱川以为握着冰块。
“大哥,扶我一下……”安子易勉强憋出一点声音,两行清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安岱川什么也没说,撑着安子易起身往病房里走。
机器依然发出平稳的滴滴声,但荧绿色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在慢慢下滑,安子易轻轻坐到床边,握住缇娜的手,冰冷的温度让安子易以为自己握着尸体的手,心中一突。
巨大的无力感侵袭了安子易,她还什么都没有开始,缇娜就已经等不了她了。
缇娜感到有人触碰自己,她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聚集,“子易?你怎么哭了?”
安子易说不出话,肿痛堵住了喉管与鼻腔,她剧烈呼吸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人在临死之前,是会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的,大脑与意识无法再控制躯体,像是朽坏的木偶,链接的躯体的丝线一点点崩断,缇娜知道死神正等着自己。
果然,缇娜默默想着,那两个双胞胎说的对,注射了那样的药物,她没办法活下来。
缇娜勉强动了动手,想去擦安子易的眼泪,但躯体过于沉重,她好像抬不起来。
安子易抓着缇娜抬到一半的手,然后放到脸颊边,缇娜伸出拇指抹了抹安子易的眼泪,虚弱地笑了,“不要哭。”
“对不起。”安子易不知道能说什么,想来想去好像都是她的错。
“为什么道歉?”缇娜轻轻摇头,“不要道歉。”
“我太慢了……”安子易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想让它们模糊掉自己的视线,“真的对不起……”
缇娜笑着摇头,这不是安子易的错,她的身体从参加药物试验拿钱开始,就已经开始崩坏了,长达一年多的缓慢侵蚀,哪里是这短短几个月就治得好的?
缇娜只是觉得遗憾,太遗憾了,她运气真的不好,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那一组药物呢?如果换一组,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就连到现在,缇娜也不敢告诉安子易——
当年,为了安子易跟格雷戈的分化期,她去参加了药物试验,试验者可以拿到一笔钱还有激素稳定剂。
她把稳定剂给了分化期的安子易跟格雷戈,然后骗他们说是找孤儿院老师想办法,给他们弄来的药。
“是我运气不好……”缇娜感到肺部又堵又痛,说话非常费力,“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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