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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抬起脸,望向玻璃窗外渐渐泛黄的银杏叶。
他才十二岁,却总是会感觉人生中有很多片段,总像是假的。
李薇也感受到了那种模糊的、不真切的感觉,因为晏雪太完美了。
她定睛看着,以慈爱的眼神,没有说出口的话,诸如“你妈妈如果看到你现在健康平安,一定会很开心”之类的。
“舅妈,要去哪里?”
晏雪问道。
“我有个姐妹在国外发展,还开了公司,做的行当我都熟悉,见我可怜,愿意拉我一把,让我过去。”
三十多岁的李薇,难得地对着一位小朋友,努力地鼓起脸笑了笑,“跟你舅舅打官司这几年,我学好了英语。”
她没有说,因为在国内,她所有的亲友、前同事、同事,哪怕只是街道的一位办事人员,都把她当做了一个“失德的妻子与母亲”。
晏雪点了点头。
李薇想问问这孩子在秦家的生活,但一看他如今模样,也知道秦家的人待他不薄,想问的话也就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的眼神闪烁间,却听见对面的孩子主动开口。
晏雪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不会显得很亲近,也不会太过疏远,语气只跟平常一般说:“舅妈,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既如此,李薇也就没有必要再开口,只是她这几年饱经波折,内心千疮百孔,听见这一句,便再次泪流满面。
离开时,李薇被老师带着出去,已经沿着走廊走了一段,重新折返,跑回来,对着晏雪交代了一句。
“晏雪,不管以后你舅舅怎么费尽心思地找到你,即便跪下来求你,也不要理他,不要跟他多说一个字,也……也不用管你表弟。知道吗?”
晏雪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最后轻微一点头。
长长的走廊尽头,晏雪站在原地,望向慢慢走远的舅妈,在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了舅妈扭头对着自己挥了挥手。
也不知为何,晏雪心里忽然酸涩难受起来,难以名状的痛苦袭来。
他隐约而模糊地感觉到,舅妈这一挥手,他们之间的关系与牵绊永远地结束了,而他与曾经朦胧幻想过的某种亲情似乎也永远诀别了。
这再温柔不过的秋阳里,晏雪的内心却狂风大作。
长廊仿佛被无限延长,他只身狂奔,却怎么样找不到出口。
负责接待访客的老师送走李薇,回到访客厅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却见孤零零的身影依旧站在门廊下。
“晏雪同学?”
晏雪回过神,乖顺而礼貌地仰头:“老师,我想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仿佛他并没有在这里独站良久,仿佛只是老师的错认。
“好。”
老师想,是不是家里出事情?但是看晏雪沉静的面容,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学校里都知道,晏雪的身份很特殊,但他在学校的表现更加特殊。
几年间,所有教过他的老师,不管任何科目,任何时长,都会惊叹,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在无可挑剔的学生。
从学业到生活,他不会给老师添任何麻烦,不会让老师为之苦恼哪怕一秒,沟通之顺畅,难以想象才十二岁。
再加上,这一副从小就容颜过人的外貌,早早地显露出来的艺术天赋,更特别的是,他没有那些豪门家庭的学生常有的恶劣习气。
即便在这所国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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