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失眠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什么都别想,努努力说不定能够入睡。
但眼睛一闭上,脑子里就不合时宜地出现白天看见的那双藏在护目镜下的眼。
季景殊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起身又点了根烟。
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剩下的小半盒烟在这个夜晚燃尽,洗手池的水龙头开了又关,牙刷了又刷。
身上染上的烟草味和口腔中的薄荷味混杂着,像冰薄荷爆珠。
季景殊不抽冰薄荷爆珠。
但他接过带着冰薄荷爆珠味的吻。
“……见了鬼了。”季景殊有些无语地摸过烟盒打开,金色的锡箔纸下空空如也。
看起来是没法儿睡觉了。
季景殊将烟盒扔进垃圾桶,打开相机包给机子换了个轻便的镜头后,披了件外套揣着手机,推开了房门。
-
凌晨四点,手机在床头柜上高歌。
池逢时翻了个身,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闭着眼睛关了闹钟。
半分钟后,他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刚洗完脸,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水珠,房门就被敲响了。
陈淼拿着手机倚着门框看他:“你昨晚几点睡的啊?我昨天挺晚下楼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你房间还没关灯。”
“不记得了。”池逢时耸了耸肩,“反正睡了。”
陈淼看着他,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我不困就行了。”池逢时拍了拍陈淼的肩膀,“先下楼吧。”
“嗯。”陈淼点了头,转过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最后一个赛段岩石路很多,能规避的地方你尽可能规避一下,跑起来别太不管不顾了,咱车队可就剩你一个独苗了。”
池逢时“嗯”了一声。
说来也是,这次比赛他们车队摩托组的车手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在第三赛段的时候爆胎退赛,另一个在第八赛段的时候轮胎刮在了藏匿在砂砾中的凸起岩石翻了车,左手骨折退赛,陈淼口中的就剩他一个独苗还真不是假话。
任重而道远啊。
走出酒店池逢时仰起头,看着依旧悬挂在空中的繁星明月。
“车来了吗?”池逢时问道。
“那儿呢。”陈淼对着正朝着他们开过来的车扬了扬下巴,“过去发车点要一个多小时,你等会可以在车上歇一会儿。”
池逢时点了点头。
车越来越近,车灯将清晨照亮得如同白昼。
池逢时眯了眯眼,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便利店门口那被风吹得凌乱蓬松的草绿色头发映入他的眼中。
视线定格在那人的背影上,池逢时的心跳无故漏了一拍。
一个背影。
还是这么个抽象发色的背影。
背影而已。
不可能是他。
池逢时深呼了一口气,刚欲转回头的时候,眼中的那个人率先一步先转了身。
他迎着风,毫无遮挡的侧颜落入了池逢时的眼底。
池逢时左手无意识攥了起来,拇指的指尖抵在那枚戒指上。
“陈哥。”池逢时的声音很轻,恍似一阵风就能吹散,“现在几点了?”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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