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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李凤宁的闺房已经够狭窄了,不成想这间小跨院的正房更窄,除了靠北的墙下搁着一张简单的床榻,南窗下一座狭窄的炕床,并几个锦杌小桌,再安置不下旁的。
这种逼仄之感,令他十分不适,原是一瞬都待不住,因为李凤宁,硬生生坐了一刻钟。
“朕在附近再给你置办个院子,挪个舒服的地儿住?”
凤宁笑眯眯摇头,“不必了,臣女觉着这里很好,窄是窄了些却极为怯意舒适,市井里的话陛下兴许没听过,旁人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外头的宅子再大,臣女也不喜欢,就喜欢这一隅之地。”
拐着弯告诉他,不想住紫禁城那座最大的宅子。
裴浚抿着唇不吱声。
凤宁知道他恼了,也不做理会,起身道,“陛下饿了吧,臣女去给您煮几个饺子吃?”
冰天雪地裴浚舍不得她劳动,摇摇头,“不必,朕坐一会儿就走。”
又瞥了一眼那张卧榻,长不及八尺,能躺得下两人么?结实么?
凤宁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僵了脸色,一声不吭垂下眸,假装没意会。
裴浚艰涩盯着她,“李凤宁,这儿还有比这屋子更大的地儿么?”
凤宁果断摇头。
裴浚闷闷不语。
留下来是不可能的,她满脸写着防备,皇帝现在也晓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时辰不早,外头又催得紧,只能起身出门。
凤宁要送他出门,裴浚朝她摆手示意她留步,裹着一件灰氅大步越出门庭。
夜色如水,那道郎峻的身影仿佛踏水而来,又凌波而去。
凤宁就立在窗棂下,目送他出了小跨院,视线落在门檐,久久没有回神。
这样纠缠下去何时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还有能去的地儿吗?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她也永不会回头。
密密麻麻的酸楚注在心尖,最终盈成一眶泪,凤宁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气。
大不了就这么耗着。
以他的高傲,不会真把她掳进宫的,她不乐意做那种事他真能强来,强来的一时能强来一辈子?凤宁相信他不会。
裴浚回宫时心情并不好。
他拿捏得了所有人,唯独拿捏不了李凤宁。
她孤孤单单,一无所靠,一身傲骨,连性命也在所不惜。
换做是杨婉,王淑玉,哪怕是章佩佩,都可能因为家族荣耀委身于人,李凤宁不会。可恰恰,这些都是他最初相中她的原因。
她背后没有家族牵扯,唯一能捧出来的就是一颗心。
当初的倚仗,成了如今的掣肘。
而那颗心,也被他弄丢了。
从来自信满满的皇帝,这一夜罕见失眠。
翌日,下了一场小雪,天寒地冻,孩子们读书便显得艰难,虽说入了秋后,横厅两侧的窗牖均用厚重的纱帘包起来,可还是冷得渗人,一日有个小女孩病倒了,后来欧阳夫人自个儿也惹了风寒,两厢传染,学堂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无奈之下,夷学馆提前休学,待明年开春重启。
杨玉苏出嫁在即,凤宁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备嫁,也能安安心心做翻译的生意。
这段时日,裴浚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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