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谢怀洲。
谢怀洲低头看他毛绒绒的发顶,“没有看手机?”
“没。”瓮声瓮气,没有抬头。
谢怀洲觉察出异样,今天很不对劲,看见他就急急忙忙低头,发几条消息没有回复。
不想影响他上课心情,准备等下课再找他,不曾想下课后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头扎进人堆里。
换到宋望星面前,谢怀洲微微弯腰,视线与他垂着的脑袋齐平,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心虚,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频繁扇动。
谢怀洲故意道:“还没有和我说谢谢。”
宋望星仍没有看他,小声说:“谢,谢谢!”
谢怀洲敛了笑意,直起身,语气很轻但不容拒绝:“望星,看着我。”
宋望星只好看向他,眼神躲闪,不等谢怀洲开口,他急忙说道:“谢怀洲,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挤不出来呢!不过我得走啦!食堂要没饭了,下午第一节有专业课,离得远又下雨,没办法骑车得走过去,时间太赶了。再见!”
不等谢怀洲回应他转身就跑,挤进人堆里随着人流下楼。
下楼之前回头看了眼谢怀洲,他还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有些萧瑟,像被抛下的人。
宋望星鼻子有点酸,对不起。
潜意识骗不了人,哪怕分析再多,安慰自己一百遍,他还是害怕他真是个晦气的存在,害怕他真的会妨害亲近的人。
毕竟,又一个三年,师母那边传来手术消息,巧合让他胆战心惊,他害怕极了,甚至不敢往深处想,只能一遍遍祈求师母能平平安安。
而谢怀洲……如果说,他的人生除了老师师母,那第二重要的人就是谢怀洲。
他答应过奶奶,要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但他与这世界的联系已经很弱了,没有强烈的欲望,甚至没有恨的人。
断了线的风筝往哪里飞,随风,他往哪个方向去,只能看自己。
谢怀洲不仅仅是他第一位朋友,也是他和这个世界建立更深联系的那个媒介,他很珍惜谢怀洲,也很喜欢谢怀洲。
没拿到病理结果的他,头顶仿佛悬着一把利剑,他不可能像原来那样,心无旁骛地同谢怀洲交好,他会疑神疑鬼,畏畏缩缩,总是不自觉地想,这样亲近会不会对谢怀洲不好。
现在的他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怀洲,只能下意识逃开。
可那样对谢怀洲多不公平,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朋友前两天还高高兴兴送他一束花,说想和他做长长久久的朋友,今天却莫名其妙躲着他……
真可恶!他真可恶!宋望星眼睛起雾,撑起伞一口气跑回寝。
寝室没有人,他吸吸鼻子在水池旁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尾鼻尖都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温吞吞坐到桌子前打开手机。
谢怀洲给他发了四条消息。
谢怀洲:下课一起吃饭?
谢怀洲:想去哪个食堂用餐?
谢怀洲:下午第一节是不是有专业课?
谢怀洲:在食堂吃完我送你过去。
宋望星眨眨眼,睫毛有点湿润,他好希望一眨眼就到周五,师母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切如常!
秋天来了,气温没那么高,他还和谢怀洲约过,要一起爬山野炊。
想到这里从书架抽出本子,翻看那天做的攻略。
咚,脑袋磕在桌面发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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