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主呢。”
斐守岁目送走胡人,也生出个想走的念头。这烂摊子既有人收拾,他也就不想掺和一脚。
还没抬脚,乞丐喊住了他。
“斐公子。”
乞丐比起之前的拱手礼,这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作揖,且弯腰到近乎一个谦卑的姿态。要不是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配合叫花子的打扮,斐守岁真要误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要和他煮酒论天下。
见乞丐笑说:“在下姓谢,乃‘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谢’,名义山,字伯茶。”
话了,斐守岁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老妖怪放下臭脸,淡然表情拱手回道:“斐径缘。”
谢义山乐得开心,笑眯眯地指着仍被铜钱定住的池钗花。
“多亏了斐兄给的铜钱,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捉住她。”
斐守岁抱胸,站得很远。
“铜钱到处都有。”意思是不必恭维。
但谢义山摇摇头,他走上几步到池钗花身边,一伸手。那一大串的铜钱便散开,围绕在他的掌心之上,闪出微光。
随即,池钗花的表情更加痛苦。
谢义山:“唯独要修习之人使用过,方才有效。”
斐守岁挑眉不语,看来他不光跑不掉,连身份都已被猜透。
只见铜钱分散,围绕住池钗花。谢义山手指一曲,悬在空中的长剑便游到他的身侧。
“斐兄不过来看看?”
斐守岁自然好奇,但他并不是没有警惕心的人,于是客套道:“这个点早已宵禁,客栈搞出这么大动静,夜巡兵迟早要来。谢兄还不快点收拾了?”
说着,老妖怪看了眼在二楼偷瞄的老板娘。
“客栈老板不计较,官府之人可没这么好说话。”
谢义山听罢,忽然一笑,他掂量着手中的长剑。
斐守岁察觉,默默地去拿腰间纸扇。
“斐兄不要紧张,不妨进一步说话。”谢义山眯眼笑着,活脱一只老狐狸的面貌。
斐守岁知晓再不过去,谢义山也会走过来。既然如此,掌握主动权就比溜之大吉重要。深知了其中利弊,老妖怪不得不笑脸相迎,上前与谢义山一块研究长剑。
“怨气所成,不是一天两天了。”
斐守岁颔首赞同。
谢义山又说:“而且是池钗花生前步摇变的。”
斐守岁依旧附和。
谁知谢义山冷不丁来了句:“斐兄有把握点化它吗?”
因看剑两人凑在一块,此时谢义山转头便对上斐守岁一张略微惊讶的表情。
谢义山笑道:“友人说江湖上有位画笔点魂的侠士,且并非凡人。那日包子铺前,我一看斐兄那气质,我就知道……”
“别说了。”斐守岁打断谢义山的恭维话,堵上一句,“既然知道,就开诚布公吧。”
谢义山一愣。
“好!”他笑着拍了拍斐守岁的肩,“爽快。”
斐守岁不搭理谢义山,转身去看池钗花。
眼下池钗花被铜钱定住了动作,而铜钱乃细线串联,她就像误入盘丝洞的蛾子,没有一处能稍作呼吸。
“那谢兄打算怎么处理。”
斐守岁看向池钗花脸上暴露的秸秆,“我想谢兄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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