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王本就是被边缘化的异姓王侯,为了让帝王安心,一生无妻无子。
来到南郡后本就无权无势,去年病逝,更无朝廷的人过问,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剩下的两个幼童不具备任何威胁。
郡守逃得那么快,估计早被上面查得清楚,梁王府本不该出现在逆反名单,眼下城里又混乱,形式不明,唐青认为选择离开是最合适的。
临走时,唐青摸了摸衣兜。
“我的鱼符好像不在。”
元蠡侯在门外:“先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形势紧迫,唐青只得急步跟上。
夜深,一行人往山道上撤离。
无星无月,空气里飘散着阴冷的小雨。
山谷里杂草横生,元蠡在前方开道。
唐青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热,身子却在发冷。
扭头看了一眼被护卫背在身上的梁安乐和梁瑞,小孩子已经累得沉沉睡着,再往后,微弱的光线映出正生闷气的梁名章。
梁名章豆腐性子,平时对谁都好,因为元蠡把他打晕强行带走的事难得置气,知道主意出自唐青,路上强忍着没理他。
见状,唐青莞尔。
夜色更浓,他冻得打了个喷嚏,梁名章抬头,忍了忍,最后还是抵不住担心,上前搀扶。
梁名章:“赶了半夜的路,先找处地方暂时避雨休息。”
看天色,这场阴雨会持续几日。
雾气蔓延的山谷不好赶路,为了防止有人追踪,元蠡带护卫开路时并未割去横生的丛草,待雨一淋,就又重新挺拔生长,掩去痕迹。
天不亮,他们继续上路。
白日,雾气不但没散,反而越发浓,开路的护卫们停在原地。
“少爷,周围已经寻不着道了。”
梁名章也有些焦虑,赶了两天的路,唐青热症没退,而且两个小孩精神蔫蔫。
他道:“此刻没有星夜辨明方向,咱们原地休整吧。”
唐青眯起双眼,瞧雾蒙蒙的前方似乎堆着许多乱石,走近细看,在梁名章疑惑的神色下绕几块大石头弯着腰转了一圈。
梁名章:“在找什么?”
唐青示意对方看石块底下生长的草,手指向另一边:“此为西面。”
又解释:“你看石头,有几面比较光滑,可朝着南方的那边都长了不少草。”
他微微一笑:“除了星象,野外生长的树木,石块,植被,都可以用作判断方向的依据。”
周围的护卫表示受教,见梁名章心绪仍然紧绷,唐青与他边走边说着另外几种辨别方向的闲话。
途中休息,梁名章取出药粉。
负责开道的护卫双手被割出不少血口,他为帮护卫们上药,唐青不好闲着,跟他要了另一个药瓶,瞥见元蠡离人群坐得最远,走了过去。
“元大哥,我帮你擦点药。”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上,指节和手背果然遍布血痕,伤口细长,看起来很疼。
唐青碰上元蠡的手,触及厚厚的茧子。
元蠡忽然避开:“下属自己来就好,不劳先生费心。”
唐青“噢”一声,把药瓶递过去。
歇息半刻,继续上路。
唐青的体力已到极限,如今不过强撑。梁名章见他力竭,想搀扶,却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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