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待人接客,除非是被裴怀恩客客气气地请进去。
否则就别想再竖着出来。
甚至别想再全须全尾地横着出来,就是死了,身上也总得少上那么两三样零件。
福顺还记得,就在姚元里刚被捆进去那两天,他去宅子里请裴怀恩回宫,恰好赶上正午,有幸给姚元里送过饭。
四菜一汤,吃食很好,但每道菜里都掺了药。
隔着一道生锈的铁门,福顺放下饭菜,通过小窗往里看,只见姚元里正赤条条地趴在干草堆里,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身底全是血,大腿内侧隐有鞭痕,一动不动地像条死鱼。
和姚元里一块关着的,还有几条体格健硕,皮毛鲜亮,正值发情期的獒。
裴怀恩说,像姚元里这种脑袋长在裤.裆里的贱狗,就该和狗睡在一起,如今拿这几条上好的獒日夜招待他,方才勉强不算怠慢。
裴怀恩还说,想往上爬的人不可恨,想往上爬的蠢货才可恨,像姚元里这种色胆包天、打出生起就没人教的蠢东西,野心比脑子还大,到头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也是挺有意思的。
都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时候,裴怀恩或许可以自嘲,但却绝不容许旁人当面提起他的过去,谁提谁就大难临头——福顺深刻地明白这一点。
所以别说求情,就连今天被迫来替贵妃娘娘传句话,也是紧张得如芒在背。
但裴怀恩可不管这些,什么贵妃娘娘,什么姚家,与他其实都没有什么情意,他现在还没玩够,便断断不会点头交这个人。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换言之,既然是互相利用,便不可能为了姚元里这区区一条贱狗翻脸。
大不了就让宁贵妃的妹子嫁进姚家做寡妇,这有什么可怕。
再有李熙说得也很对,此次神威营叛变,隐在那些富家子弟背后的贵人们正坐立难安。加之承乾帝病得重,如何将此事悄无声息地摁下来,不要牵连到他们,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
不然倒了一个晋王,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人正偷偷地磨着刀。
是以……
由他裴怀恩借机向皇帝提议,对外绝口不提神威营之叛,并且顺水推舟,赠那些被吴宸带兵斩杀的废物们勇士之名,对其本家多加褒奖,然后再以当兵危险的由头,自此顺势散掉神威营,可谓是一石二鸟。
一来,可以卖那些大臣们一个人情,稍稍缓和一下那些人与他之间的剑拔弩张。
二来,也可以卖那小团子一个人情,让那小团子能如愿以偿地帮吴宸出口气,也算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是好事,睚眦必报也是,裴怀恩其实挺喜欢李熙这一点。
尤其是想报仇又不敢,整天被气得龇牙咧嘴那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蔫坏蔫坏的,特别可爱。
心里正琢磨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恩露殿。
裴怀恩侧首,见福顺正在那蔫巴巴地擦着冷汗,觉得有些烦躁。
意料之外的,恩露殿前停着齐王的车驾。
已经成年的皇子进宫要报批,对于争储这事,齐王想的是光明正大,与宁贵妃道不同不相为谋,平日很少进宫来,除非有大事。
说白了,裴怀恩虽然和宁贵妃好,以前却没少被齐王找麻烦,此刻见了这车架,脸色顿时有些不悦,仅剩不多的耐心也消磨殆尽,变得更不乐意搭理福顺了。
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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