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一心琢磨着善后之事,没听到他的话,倒是他手上拎着的男孩,忽然停下了挣扎,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看着地面,好半天,才缓缓往上一轮,移到了青年脸上,漆黑的瞳孔黯淡无光。
“罢了。”师兄使劲捏了捏鼻梁,咬紧的下颌松懈,“事已至此,也只能……”
他瞥了眼青年手上的男孩,压低了嗓音,“只能想法子遮掩过去了。”
青年紧张地捏紧空着的手,“遮掩?师兄,这……”
师兄还以为他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当即隐蔽地一摆手,打断他的话,缓和声气解释:
“此事虽不是小璟刻意为之,但我等修道之人,受天下人敬仰,自然要做出表率,小璟尚且年幼,迟早要行走于世间,名声何其珍贵,万不可因为这等事出差错。还有那一位,掌门可都透露给我了,只等小璟年岁到了,便让他拜入那一位的门下,那位的地位何其尊崇,所以,此事绝不能泄露出去,知道吗?”
泄露出去就要牵扯到自己,青年求之不得,忙不迭点头,又因为心虚,把手上提着的男孩放下,往旁边挪了两步。
不过他也迟疑,“此事要不留痕迹,外面的那两人……”
无辜遭难的农户夫妻还躺在院子里,血流了一地,夫妻遍体鳞伤,全身都找不出一块好肉来。
百里璟身上带有防护法器,可以短时间内遮掩自己的行踪,邪修找不到他,就拿这对夫妻出气,一片片剐下肉来,逼问他们百里璟的下落。
儿子就在百里璟旁边,夫妻俩怎么可能说实话,妻子呜呜求饶说不知道,丈夫想护着妻子,却也是自身难保。
两人头碰着头被拧断了脖子,至死不敢看儿子藏身的方向一眼。
师弟心里犯嘀咕,这人要是死了还好,偏偏要半死不活的……
男孩脱力跪在父母边上,握着父母的手,痴痴望着父母,脸颊和眼睛被火照成了金红色,木偶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不是修士,摸不到那仅存的脉搏,就算摸到了也做不了任何事,他看着父母一身的伤,还有死死睁大的眼睛,喉咙干裂得要起火。
天仿佛裂开了一条缝,沥沥淅淅漏下雨来,他的耳朵轰隆隆地嗡鸣,什么都听不见,外界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这时,进屋的女修抱着一个男孩出来了。
正是之前捂着他的嘴,又在关键时候推了他一把的那个男孩,也是父母傍晚带回家的人……
也是这时,众人才能看清,在场的两个男孩年纪竟然是相仿的,都不过七八岁。只是一人身披锦绣华缎,俨然是仙门弟子的打扮,通身气质纯稚天然,年岁尚小,精致的五官就可见雏形,好似传说中的仙童。
而地上跪着的男孩和他截然相反,只穿着布衣短打,满脸泪痕,从头到尾狼狈不堪。
只有七岁的百里璟靠在女修怀里,在女修看不到的地方拼命甩手,虎口上一个见血的牙印,血珠一粒粒冒出来,一身如水白云缎的男孩握着自己的手腕,疼痛让他恼怒不已,用口型咬牙怒骂:
“真是狗,就知道咬人!”
青年和另外两人凑头商量。
“反正也活不成了,等他们断气,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说是不小心失手打翻油灯,又是天干物燥的时节,一把火把全家都烧没了。”
“你可真能扯,这不还有个活的吗?”绮寒圣女白眼,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男孩。
“活的带回去呗,就说这次下山捡到的孤儿,也算是补偿他了,让他在宗门里打打杂,将来说不得还能有个仙缘,便宜他了。”青年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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