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青年顿了顿,声音忍不住轻了又轻:“他说,你病痛缠身,他无瑕顾及,其余弟子皆康健,不用他多费心神,况且……也无法再教你什么,所以……”
周围一片漆黑,唯有一点窗外光亮照在他的手背上,沈缘无法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咬紧了唇间,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厉师叔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应当不会那般添油加醋地说谎来欺瞒他,这几年师尊待他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实在是没必要来做一场骗局。
可真的假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沈缘感觉到有一滴水珠啪嗒一声落在他的手背上,灼伤他一块皮肤,他低头看过去,那滴清泪顺着骨节的形状,从他的指缝中滑落,师尊待他再如何,他的心里也总还怀着那么一丝希冀,不求待他如初,只要能在日常中关照几句话,那也足够了。
“厉师叔……”沈缘开口时吓了自己一跳,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黑暗中的一双清眸已经微微泛红。
“别哭,小缘。”厉城扬拭去他眼角泪水,道:“师叔也会待你好的。”
沈缘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我昏迷后再醒来,伤病忽然之间好了许多……是有谁为我治疗了吗?”
厉城扬道:“是。”
沈缘又问:“是师尊吗?”
“是师尊救了我吗?”
厉城扬沉默许久,掌心热泪滚烫如淬炼弯刀,在他的心口间一刀一刀地割下去,又烫出无数个窟窿,漏出的血在冰天雪地里凝结,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如何将残忍的真相说出口。
“小缘……”
沈缘哑着嗓子:“是师尊吗?求师叔告诉我。”
“不是,”厉城扬叹了口气,忍不住翻出内里那件干净的袖口,轻轻地覆在他的眼睛上,只是片刻间,那块布料便湿了个彻底,可事实总要说出口:“是你孟师叔……接连几天几夜没合眼,查遍了古籍,耗尽半身灵力,才救了你的命。”
“不是你师尊。”
那份微妙的希冀彻底散去,沈缘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双手交叠在一起,微微垂着头,被额上汗水沾湿了的发帖在脸侧,青年白衣胜似高山冰雪,炎热夏季走过,从山涧缓缓流下的冰雪融水便又重新回到半空,化作片片精致雪花飘落下来。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谢谢孟师叔,我过几日,去拜访她……也谢谢厉师叔,肯收留我……”
“不是收留,师叔早就想将你带到身边来照顾了,小缘,”厉城扬从来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却难得语重心长来宽慰他:“你师尊不仁,你便要多为自己想,若非这遭,我来看你总是不易,整个万剑宗都是你的家,往后万不可说这样的话……”
“你其余两位师叔听了,怕也是要难受的。”
沈缘点了点头,又发觉这黑暗中并不能瞧见,便又闷闷地“嗯”了一声,道:“待我好了,就加紧练剑,绝不给师叔……丢脸。”
……
……
厉城扬性格如此,与人说不了几句体己话,他拿了衣裳给沈缘披在肩头,又唯恐外头的风再将他吹病,便又解下自己的外衣,完全拢住了青年病弱竹骨,沈缘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跟着厉城扬的脚步正要走出门。
“吱呀”一声,木门从外面打开,闻修决那张尚还有些红肿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他们相继愣了一下,厉城扬首先皱起眉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闻修决没有说话,那条小路并不难走,只是他在外头纠结过甚,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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