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早些休息,不用等她,没想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盛瞻和就忽然起了身,沉默地往里间行去。
她一愣,停笔茫然片刻,方把写到一半的方子压住,起身跟上,想要替他解开外裳,服侍他就寝歇息。
盛瞻和拂开了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外头看书写方子吧,莫要误了事。”
她又是一怔,有些局促地看向他:“瞻郎?”
她惹他生气了吗?因为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服侍他?可前几日她都是这样的呀,也不见他有何生气的模样……
难道他前面只是在暂且忍耐,今日见她犹自无礼,这才甩出脸色?
“没事。”盛瞻和的语气仍旧淡淡的,“你出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辰。”
这话出来,觅瑜更不敢走了。
他明显是在生气。
至于他生气的缘故……她只能猜,还不确保能猜得中。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怎么连生气都生得不显山露水,使人难以推敲?
她知道他喜怒不形于色,可她好歹是他的妻子,他——他至少有气也对她发一发呀,别像现在这样憋在心里,叫她胆战心惊。
觅瑜忐忑不安地立在原地,几次想上前靠近,又害怕被他斥退,一时进退维谷。
如此踌躇良久,直到盛瞻和把外裳、中衣都脱下,留剩一件里衣,她才鼓起勇气上前,握住他的手,抬起羽睫,看向他,轻声唤道:“瞻郎……”
她欲语还休,一双秋水剪眸在烛火下映着盈盈的光,衬得她娇容如杏,恰似一弧春光,在黑夜中绽放出动人的颜色。
盛瞻和没有拂开她的手。
他瞧着她,不说话。
觅瑜心里打着鼓,面上努力不显,轻声道:“瞻郎……莫要生气……”
他终于开口:“纱儿知道,我为何会生气吗?”
她抿着唇,想了想,摇摇头。
依她的推测,他会生气是因为她对他无礼、不敬,但这只是她的推测,不是实情,与其胡言乱语,惹得他越发不喜,不如全做不知,左右不会比现在更差。
果然,她的反应没有让盛瞻和露出笑容,也没有让他更生莫测,他只是静静地瞧着她,黑眸如墨,点在她的心上。
她乖顺地与他对视。
烛花噼啪一声爆开。
盛瞻和低下头,吻了她。
觅瑜闭上眼,柔婉承接。
泉水无声细流。她的衣衫被他褪去,人被他抱到榻上,她本以为今晚会重回嬿婉良时,不想他却停了下来,没有再进一步。
滚烫的肌肤烧灼着她的心,她伸出手,试图触碰他:“瞻郎……”
他还是阻止。
她既委屈又羞怯,目盈清光,香腮胜蕊,绵软道:“瞻郎……瞻郎不喜纱儿这般吗……?”
盛瞻和眼底的漆墨终于冰消雪融,笑着贴上她的唇瓣,低声昵语:“我怕明早起来,不喜的人会变成你。”
“我可以——”
“不许服药。”
“那——”
“也不许。你现在整个人都是糊涂的,我不相信你。且,”他顺着她的脸颊一串吻下,“你现在的年纪,的确不适宜有孕。”
她讷讷道:“可是……长安城里有不少女子,都在这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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