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她当幼龄孩童了?
有风自窗格中轻灵拂过,携来袅袅药香,觅瑜颊边的发丝被吹得垂落一缕,盛隆和抚在她头顶上的手自然地移至她的颊边,替她把发丝绾回耳后。
动作间,他的指腹触及她的面颊,配合着她的发丝,使她有些发痒。
觅瑜略含不自在地起身,后退一步,不太适应这种亲近的举止,哪怕对方看起来完全是顺手而为。
她垂着首,重新拨弄了一下颊边的发丝,试图消除这种莫名的感觉,喃喃道:“……殿下一切都好,伤口没有裂开。”
盛隆和应了一声,慵懒、散漫,含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在和她说话时,他似乎总是笑着的,是他生性如此吗?
“你之前说,你读到了一种古法,想在我身上试试?”
聊起医术,觅瑜的心湖立时平稳下来,道:“是。此法虽然罕见,但切合药理,且只涉及外敷针灸,无需内服,不会伤及殿下贵体。”
“殿下若信任民女,不妨试上一试。”
“好。”盛隆和道,“你试吧。”
觅瑜一愣,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半晌方道:“那……请殿下伸出右手,容民女一试。”
盛隆和从善如流地照着她的话做,口中道:“你要把脉?”
觅瑜摇摇头,又点点头:“脉象自然要把,但此法原本就是先从右手开始……”
说到这里,她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询问:“殿下,您不问问具体是什么方法吗?”
“问什么?我又不懂医理,问了也是白问。再说,我相信你的医术,只要是你想出来、用出来的方法,那一定是好的。”
盛隆和的这份信重让觅瑜颇为心虚,暗中盘算着,她医治照顾了他有多久,怎么病势还是不见好,到底是他的身体不佳,还是她的医术太差?
因着此项,她对待这次治疗越发的慎重,期望至少能起一点成效,如若不然,清白观在年底迎来的,就不会是圣上的赏赐,而是申斥了。
她点燃药草,摆放好所需的工具,摊开医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把了一回奇王的脉,在心里反复思索了三次,方小心翼翼地上手,开始尝试。
房中陷入沉寂,熏熏药香里,觅瑜凝神静思,一丝不苟地按着古法来,等完成所有步骤时,她的额迹已经渗出了汗水。
她舒了口气,露出一个大功告成的微笑,抬起头,想询问盛隆和,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他也在看着她,并且神情与惯常不同,认真、专注,没有带着笑,给人一种难以喻明之感。
她在猝不及防之下撞进他的眸里,心跳霎时有些紊乱:“……殿下?”
盛隆和收回目光,举止从容,仿佛看着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完成了?”
觅瑜被他的反应迷惑住了,心想,莫非贵人都是这么看人的?那……感觉可不太好,怪不得娘亲最讨厌给贵人看病,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也一样,不喜欢……或者说不适应他这么看她。
她没有表露出这些想法,依旧维持着恭敬的模样,道:“完成了。殿下感觉如何?”
“还行。”盛隆和道,“挺不错的,我觉得身体轻松多了。”
觅瑜却没有多少高兴,因为他每次都这么说,开始时她还会感到兴奋,后来听多了,就明白了,这不过是客套话,他的伤势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好转。
她想,她的娘亲果然评价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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