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已经有了几分圣主当年的气势。
他心头一酸,些许往事涌上眼前,再想劝慰,只听得一声分外黯然的“退下”。
月色如水,裴夙望着墙上一条孤孤单单的影子,心下寒意蔓延。
每年准时寄来的信,静心装饰过的信封,那上面的香气,不正是月梵花的味道么……
也只有魔族的月梵花,才能做到香气经久不散。
原本已经开始消退的魔纹去而复返,转眼间就蔓延到了脖颈,从衣领处缓缓探出一抹诡异的暗色。
裴夙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有这样一位光风霁月的正道仙尊做夫婿,魔族至宝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换作他,哪怕倾尽魔族之力也不吝惜分毫……
裴夙将那只清风铃拿起来,半是讥讽地微微摩挲,他还记得,这铃铛是他九岁那年,师尊在危难关头扔给他的。
借着月光一晃,裴夙的余光忽然瞥见,铃铛的内壁上有一处凹凸不平,他探手进去摸了摸,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上面竟然刻着个古体的鸳字,别的字他未必认得出,鸳鸯这两个他倒认得。
想必瑶珩手里的那只定然是刻着个鸯字了。
福缘鸳鸯,天赐良缘。
真是可笑……
裴夙眸中一缕血色一闪而过,他将那只铃铛紧紧握在手心,行尸走肉般穿过长廊,正好经过后厨,里面的烛火大亮着,有人在低声细语的说话。
“环娘,一会儿你就跟在二哥身后,二哥之前跟你说的天字上房那对野鸳鸯,错啦!”
“那里边住的是个瞎子,长得可俊可高,像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生似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二哥领你看看去!”
“二哥……”
……
里面两个人还在旁若无人的说笑,星点烛光落在裴夙的侧脸上,忽明忽暗间魔纹颜色愈深。
裴夙垂眸,小铃铛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全与碎,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将清风铃放回腰间,推门走了进去,魔纹密布的半张侧脸莫名有些阴森。
……
月上中天,楚霜衣的心绪也渐渐停落,他侧身倚在床榻边,窗户大开着,夜风灌进来,冷掉的汗水黏在胸口,冰凉一片。
“热水。”
房门忽然被笃笃叩响,青年沉闷的嗓音隔门传进来。
楚霜衣有些奇怪,方才店小二不是送过一趟了,怎么还换人又送了一趟?
“进来吧。”
他摸索着来到门口,双手一拉开房门,潮湿的水汽里混着青年炙热的气息不容拒绝的涌了进来。
“裴夙?”他微微侧开身,眸子里空空倒映着青年线条凌厉的下颌,脸上是几分难以言状的迷茫,“怎么又回来了?”
青年拎了两大桶沉甸甸的热水,毫不费力地倾倒在浴桶中,动作间,鼓胀的臂膀将衣物撑起了起伏的线条,
他不说话,两点黑眸如同寒星似的,热水倾泻蒸腾起袅袅水雾,隐去了他分外晦暗的目光。
“弟子有事想跟师尊请教。”
徒弟低沉的声音同房门关合的声音一同传来,听得楚霜衣莫名有些心慌。
他下意识拢了拢衣裳,面露不悦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弟子只是心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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