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她们,她们自然也瞧不见不远处的回廊上忽然停顿的身影。
春珂还在畅想着:“咱们公子娶亲定然是要风光大办,什么十里红妆,定然是要从话本子上活过来的,连摆三天流水席,叫全中都城的人都来祝贺公子和夫人。”
单是这样说说,她都能想到那个盛况了。
春珂最后还要感叹着收尾:“也不知公子心仪的是哪家的小姐。”
江寻鹤站在回廊上,掩在袖子中的手掌捏紧,手背腕子间爆出一条条青筋,他抿紧了唇,将春珂的话一字一句听了个清楚。
春珰看着她完全沉浸在畅想之中的样子,庆幸之余心中又多了几分好笑,她拍了拍春珂的肩膀道:“得了,待到公子想清楚下聘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晓了,现下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她也想清楚了,无论沈家在汴朝中的地位如何,将来总归是要传到沈瑞手上的,人家自己的家业,是败坏了还是送人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喜欢个男人而已,更何况凭着那位什么“甜腻腻的雀鸟”的身份家世,养在府中又能如何?
想明白了,心中自然是一阵轻松,春珰起身道:“你先去小厨房传……”
她口中没说出口的话彻底顿住,看着回廊下一身青袍的江寻鹤,只觉着喉间忽然失了声,胸腔中仿佛被倒灌入水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方才的话,他究竟听见了多少?
若说刚从院子出来的时候,春珰心中的猜测只有四五分,在同春珂说完话后已然有了七、八分,甚至更多些,几乎已经是笃定了。
沈瑞生在这汴朝内最富贵权势的家里,人人捧着,所以他也素来对什么东西都没个长情,今日都蛐蛐,明日就养鸟,三两天就腻了。
对他而言这些东西都太易得,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便难免要不珍惜,这么多年唯一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每月雷打不动去给长公主请安。
他不珍惜的唾手可得,想得到的母爱,之间隔着天堑。这样的反差只会让他的喜恶越发极端。
所以在春珰发觉他现下对江太傅如此上心时,才会敏锐地觉出这大约不是简单地感兴趣想要逗玩一番。
或者他心中早有了什么想法谋算,但现下已经全都被她和春珂的一番话搞砸了。
春珂还浑然不知,见她话说了一半,便撑了下站起来追问:“去小厨房做什么,怎么话说了一半开始发愣。”
直到发现春珰没有回应的时候,才觉出些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廊下的江太傅。
春珰终于回过神来:“问太傅安,方才不过是奴婢们胡言乱语,为着些喜宴的赏钱扯出的玩笑话,还请江大人万不要放在心上。”
春珂见着春珰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解,他们方才讨论的是沈瑞的婚宴又不是江太傅的,怎得如此害怕?
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同她一并行礼,附和着几句。
江寻鹤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应了句“无妨”,而今这园子中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廊下了 。
婚宴,会是陆家吗?
他几乎是瞬息的功夫便想到了陆思衡那个极具侵略与挑战的目光,是从来不曾展现在沈瑞面前的势在必得。
但春珂说的好像是某家的小姐。
是同乌州於氏长女那般的联姻?什么时候的事情,要如何操.办全不知晓,只在方才听到了十里红妆。
江寻鹤用力掐了掐掌心,刺痛感将窒息稍稍缓解了点,他心中有从江东蔓延到中都城的谋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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