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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东家将他们逮了个现行,只怕这等舒坦日子还要没止歇地由着他们过下去。
清泽自幼练武,若不是存心想叫他们吃些苦头,决计是踢不到人的。
他心里畅快,面上更是难以遮掩地得意,却不想一抬头正对上江寻鹤的目光,他立刻老实如鹌鹑,将货船上清点好的账目搁到江寻鹤手边的案桌上,再没出幺蛾子。
几个掌柜的心随着江寻鹤拿起那张清点单子吊起来,他们在中都多年,但大都是从江东老家来的,妻儿老小还留在江东,只每年报账时容许见面罢了。
虽也有在中都成家娶妾生子的,但到底是没根基,总不能将族里的亲戚兄弟一并祸害了。
一个掌柜咬了咬牙率先出头坦白道:“东家,我们几个也是叫财帛迷了眼,还请东家看在我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宽宥我等一次吧。”
这船上究竟为他们谋便利载了多少不过明面的货,他们自己心底也清楚得很,若是还在江东老家,便是将他们挨个打杀了也是周全的。
只能打着感情牌,企图从中谋一条生路。
清泽抱臂站在江寻鹤身侧,闻言禁不住乐了一声道:“几位掌柜谋钱财时依仗的便是这点功劳,现下事发还要依仗这点苦劳,这做掌柜的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
几个掌柜万万没想到坏事会是清泽,求情这事图的便是个周转,即便东家未必会因为他们三言两语的就轻轻揭过,但总是要顾及几分。
可而今这般说透了,便显得他们几个尤为的面目可憎、心思猥琐。
当即便又人反驳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不能这么说,那怎么说?他却又说不出了。
江寻鹤将账册搁到案桌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盖与杯盏碰撞间发出一点清脆的声音,算是将这场戏目就此打断。
“诸位在中都十几年,不好按着江东的规矩来处置。”
几个掌柜面上一喜,连声道:“多谢东家体恤。”
“不过。”江寻鹤垂了垂眼,他本远山似的,眼下更显出几分不近人的淡漠。
装满紧俏货的箱匣而今大敞着,半点不留情面地昭示着几个掌柜犯的那些事。
“如诸位所见,我离回江东之时尚且远着,往后账册须得每月由清泽取了来。”
这是要从根本上捏着他们几个的命脉,将账面做平并不算难事,难的是倘若江寻鹤往后每批货都逐一清点了,那这账册间就再没周转的余地。
但眼下到底是保命要紧,几个掌柜只能打落牙和血咽下去,闷声应着。
“今日之事我会上报给宗族,诸位好自为之。”
江寻鹤说完便站起身,掸了掸衣料上的褶皱,穿过满地的人和箱子走了出去。
等到外面的声音都消散了,几个人才转了转脑袋瞧了一圈,随后把着旁边的箱子、椅子站了起来。
“呸,老子到中都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而今竟也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胖掌柜的东西最少,偏今天他莫名其妙受的苦最多,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听了这话更是再憋闷不住。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小眼睛吊吊着,阴阳怪气道:“搁背后说有什么意思,又能耐当着东家的面将责任揽下来啊,这些东西里有一半是你的,东家在的时候你装什么死鹌鹑。”
“你!”
那人面子上挂不住顿时便要冲上来动手打人,好在其余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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