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他想起昨晚凤曲的模样。
他看上去痛苦极了。
如果说此前凤曲曾表现出的优柔寡断,都是在认真地权衡和比较,那么昨晚的踌躇,就更像是一种坠入阴谋的迷思。
他像被蛛网捕获的猎物。
可商吹玉眼睁睁看着他明知无益而挣扎,心中倍增的焦急只能演变成又一重炙烤两人的烈火。
“你们到底想把老师怎么样?”
商别意接过毛巾,艰难地擦洗着自己的脸庞:“问到答案,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已经落后那么多了。”
商吹玉暗暗咬紧了牙,一拳擂在桌上。他从小就不爱和商别意、秦鹿二人亲近,因为他们总是满腹思虑的样子,好像时刻都在盘算如何利用别人。
但现在他更痛恨起那个远离了两人的自己。
他原以为只要疏远就能平安。
然而现在看来,他的“平安”只是因为那些人对他没有兴趣,和他的逃避并无关联。
是他太自以为是,真以为偏安一隅就能自保——现在将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他唯一重视的老师。
“回答我。”商吹玉抬起眼睛,双目炯炯,被他直视的商别意怔了一瞬,旋即轻轻笑出了声:
“可是,我凭什么回答你?”
“你,愚蠢、迟钝、傲慢、自负,对我们的大计毫无裨益,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就是等着庆功宴,由你来弹上一曲。
“你对现下的处境一无所知,也完全不去观察不去思考;你的武功更谈不上多么出众,毕竟我们面对的是紫衣侯曲相和那样的高手。”
商别意的脸色异常苍白,说这些话对他而言是巨大的消耗,可在他面前,健康无虞的商吹玉反而弱了一头。
商吹玉从未对这个兄长低过头。
他看不起山庄,所以从不觉得商别意有什么厉害——守护凤仪山庄这种事,在他看来,无非是想守护自己身为嫡长公子的尊荣。
但这一刻商吹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在商别意收敛情绪,问出最后一句话后,商吹玉的脸色也彻底归于惨白。
“要保护什么人或者东西,难道是等大难临头才知道拼命的吗?”
商别意问,“那到底是在保护,还是在强迫别人为你感动?”
因为是一直关注着天下变局,和各方势力都有往来的商别意,他才能带着凤曲藏进空山老祖的墓道,从那条小路穿进景云县。
换作是自己,就算有空山老祖代他挡下紫衣侯,他豁出性命,就一定能带着凤曲逃出生天吗?
“去把阿鹿叫来。”商别意疲惫地躺回床上,“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使脾气了。”-
空山老祖的遗体最终交由那位神秘的铁匠带走了。
分别前,两人一齐烧掉了残缺的鸦尸和残蛇。铁匠收拾好老祖的鸳鸯双锏,打量着被染得腥红的土地:“有栖川野彻底得罪了曲相和,怕是有段时间不敢冒头了。你接下去有何打算?”
凤曲答:“我想帮师父解掉身上的蛊,所以还是要拿到玉城的信物。”
“你不恨他瞒你这么久?”
“我能理解师父的难处。而且,即使师父把我留在岛上,有心之人依然会找到那里。师父不能只为了我,拿整个且去岛去赌。”
“哈,你还真是善解人意。难怪曲相和不敢对你下杀手。”
凤曲默了默:“他背后的人,也和我是旧识吗?”
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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