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胡缨斥刀相迎,一举劈开桌子,却在漫天木屑中看到四方腾起的考生。众人俱是怒目,口中斥道:“你们这帮盲官哑吏,欺上瞒下,叫人忍无可忍!”
胡缨瞠目结舌,身后护卫立即持刀环护。
他们个个武功不俗,但耐不住考生人多势众,一时间双方竟然战作一团、不相上下。
胡缨怒气更盛,下定决心要处置考生,却听嘈杂的人声中爆出一声怒骂:“你们纵容那群贪生怕死之徒逃出宣州,却对倾少侠赶尽杀绝,若非穆姑娘点破瘟疫的真相,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胡缨一僵,低声喝问身边的道童:“逃出宣州?谁逃出宣州了?”
道童却也一头雾水。但考生根本顾不得两人反应,经过一天的沉淀,把那群被秦鹿送走的考生和凤曲两相对比,前者平安无事,后者却被连夜追问,他们怎么想都只觉火冒三丈。
凤曲和秦鹿等人商议时,他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当时虽不表态,但也听到了那些对话。
任谁都难想象,凤曲和华子邈两个半大少年,肉/体凡胎,竟然都在自己队友已经感染瘟疫之后,还能鼓起勇气上山拾尸。倘若瘟疫尚无解药,他们再不幸感染,岂不是只能步上商吹玉和明雪昭的后尘?
和秦鹿不同,凤曲和华子邈都是各自队伍中最常和人交往的存在。
尤是凤曲,明明出身名门武功盖世,却毫无架子,从不会仗势欺人。几乎所有人都曾和凤曲有过三言两语的交情,他们对那个俊秀脱俗,却会在羞臊时红脸赔笑、好奇时两眼清亮、不满时低头缄默,但绝不语人是非的少年都有着极好的印象。
在被视作名门天才之前,凤曲首先是一个鲜活的少年。
他正直得有些一板一眼,所以格外引人玩笑,也格外地让人不忍辜负。
“胡大人,难道你都不会羞愧吗?”
胡缨滞在原地,这声质问犹如雷鸣,莫名其妙,又气势骇人。
考生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都秉着一模一样的愤慨。
他们个个压着急怒,或严厉、或遗憾、或憎恶,但每个人都握紧武器,带着一般无二的决绝,好像只有一个人开口,又好像每个人都在异口同声:
“忝官尸禄,欺上罔下,能塞住天下悠悠众口,也能塞住你们拜官叩天时言之凿凿、为国为民的那颗心吗?!”
胡缨眉目凌厉,寒声道:“你们根本不懂——”
后半句话却无法出口。
连她自己都心神大震,不禁自问,考生不懂、倾凤曲不懂、穆青娥不懂,难道秦鹿也不懂吗?
究竟是秦鹿不够清醒,还是众生早就先她而醒,此刻恰恰是她执迷不悟?
“胡大人,得罪了。”
她听见考生如此说道。
霎时间,胡缨又想通了秦鹿的算计:
他早早筛去了心思不纯、勇气欠缺的考生,以送出宣州为名,不知把人塞到了哪去。现在留在酒庄的人,都是对现状不满不服,尚存一腔怒意、随时蓄势待发的人们。
余光扫见齐刷刷的刀剑,胡缨看到了他们坚定不移的眼睛。
“……只要走出这里,一律取消考试资格。”胡缨道,“即便如此,你们还要去吗?”
明明在问这些考生,她却不合时宜记起了自己二十来岁登拜先帝的光景。
胡缨也是江湖出身,武试之时一举中第。先帝俯问生平所愿的时候,她就跟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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