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浑身上下都疼,筋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每一次呼吸都成为折磨。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这是垃圾星时隔几个月的一场暴雨。
带着金属的沉重和微量毒素的苦涩充斥鼻尖时,温漓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e区。
雨水落在身上很疼,但是后来温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感受到的是冷,腿脚仿佛麻木,身上的衣服浸透了雨水沉重如同铁块。
又冷又重。
大雨之中一件黑炮伫立,因为大雨而空荡的街道中有一个身影一步一步朝前,青白的脸染血的唇,像是水中爬出的艳鬼。
轰隆隆一声雷响,温漓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他看着被雨水打倒的遮蔽物,看清了那裸露出来未上锁的门,迟钝的脑中忽然付出一个念头。
那只雌虫逃走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有谁会不离开?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
湿冷的潮气中,青白的指尖搭上了虚掩的门。
嘎吱一声,房中的雌虫敏锐地抬起眼。
大雨倾盆的昏暗之地亮起一双眼睛。
背后是浓黑如墨的大雨,身前是明亮干净的小屋。
温漓站立在门口,扶着门框,雨水顺着他湿漉漉衣袍落下,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到高兴。
有人在等他。
有人在等他回家。
原来被人等待回家是这种感觉。
“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
踉跄的步伐因为稳健的胳膊停下,温漓费力抬起头想要扯出一点笑意说自己没事。
但是却做不出来。
他没事。
他很好。
他还能继续。
这些违心话已经被他用了无数遍,在自欺欺人的每一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现在他真的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实在太累了。
好冷,好痛……
安德烈僵直地伸着胳膊,突然靠入怀中的身躯带着颤抖的冷意,潮湿的水汽中裹着浅淡的腥味,隐隐约约,让人想到水中浮沉的游鱼。
翻起白肚快要死去。
胸前的衣物再一次湿润,只不过这一次似乎不单单只是冰冷湿气,那湿润多了些温度,一点点晕开在他的肩窝。
安德烈僵直的手臂缓缓收拢,一点、又一点,最后覆在颤抖的脊背上,轻轻拍了拍。
湿了的黑袍被丢在床边,水罐中的水被倒入了过滤器中,沉闷地嗡嗡声晃晃悠悠地响起,如同白噪音,单调乏味地催人入睡。
肩窝那不同冰凉雨水温度的潮湿早已和雨水混为一体,紧紧贴在胸膛上被过高的体温逐渐烘干。
那几滴泪实在太过轻微,像是雨水落入海面融为一体留不下任何痕迹,轻微的仿佛连曾经存在都是一种错觉。
安德烈注视着床上缩成一团的身影,抬起略微滑腻的指尖放在鼻尖轻嗅。
血腥味。
他没有错过温漓缩在他怀中时不断颤抖的身躯,更没有忽略他那明显不正常的走路姿势。
他的买主受伤了。
安德烈朝床上缩成一团的身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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