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宫门口等,一等一整日,等到第三天,终于再一次被王上召见,他问:“陛下,请问什么时候派兵去救大家呢?”
王上言语温和,但面露难色:“这……近来国库紧张,昭幽两国正两相颉颃,眼下,委实抽不出更多兵力去碎月城,诏书孤先给你们,待到幽国一战解决再说,怎样?”
小飞呆若木鸡,心冷如冰,半晌,才在侍者的提醒下叩首谢恩。
出宫的路上下起一场淅淅沥沥、泄泄沓沓的雨,他没有伞,一路淋着雨回去。
在碎月城,难得下一场雨,每次下雨,他们就会用所有能找到的破盆残罐把雨水收集起来,对他们来说,这是弥足珍贵的水。
来了王都以后他才知道,这里的人不喝雨水,嫌脏。
洗澡也不用等雨天,在碎月城,用雨水洗澡都是一种奢侈,每回大家都会像过节一样在雨声的掩盖中快活地唱起歌。
回到王上所赐的屋舍,他把不合身的被雨湿透的公士官服脱下来,整齐地叠好,放在榻上,换回了一身庶民行装。
将陛下赐封碎月城全员爵位的诏书带上,雨刚歇,天未亮,小飞踩着泥泞的路出发回家。
王都真好,像将军爷爷说的那样好。
但他还是想回碎月城,假如没有人去救他们,那么,他想要起码跟亲人朋友死在一处。
他在陋巷酒舍找到了那位送他来的侠客再送他回去。
侠士仍旧如送他来时那样爽快,浮一大白,笑着慨然允诺。
……
听到此处。
澹台莲州不得不动容,问:“您就是这位侠士吧?”
任乖蹇爽朗地笑起来:“正是。”
澹台莲州戴着纱笠,不自觉殷忧地倾了倾身,问:“小飞呢?他可还好?”
“不大好。”任乖蹇道,“他走出万妖域时就病了,好了病,病了好,三天前,他又病了,高烧不起。我暂时把他托付在附近的一户人家养病,那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只好出来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商队能买到口粮,好继续带他上路。”
送一个病重的孩子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不是赴死是什么?
然则,却是成其人生之大义,是以无反顾。
澹台莲州沉住气,问:“我能随你去见见他吗?”
“我略懂医术,兴许能帮你给他治病。”
任乖蹇乐而拍手:“那可太好了!”
说罢,澹台莲州去拿自己的药箧,但被阿鸮先一步背上了,说:“主公,我帮您背药箧!”
他让其余人留在车队,他带着阿鸮去见碎月城的小兵小飞。
白狼不听他的话,非要跟在他左右。
这个农家的房子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个土坑,在地上刨出一个大洞,上面盖上支起茅草顶与大片的树叶就算是个家。
只有些微的光线照进来,一个气息微弱的人躺在角落。
瘦而薄,像是干枯的叶片。
任乖蹇大步走过去,就地而坐,唤道:“小飞,小飞,我带大夫来给你治病了。”
小飞翻了个身,一张脸被烧得通红,看见他,无法起身,便颔首致意:“大夫好。”话没说完,到最后一个字,就像是断了弦的筝,轻飘飘消了音。
澹台莲州哽咽:“你好,你好……”
这叫什么好?
澹台莲州毫无犹豫地问:“这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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