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见到少年。
如今,他每开口说一个字,体内魂力冲荡的伤势便要再重一分。
可亲眼目睹着少年被压在床上,眼尾嫣红,肌肤瓷白、汗水盈盈的样子,他的冷静自持便荡然无存。
甚至某一刻他在想,真的变成厉鬼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可以把那个奸夫掐死在床上,然后让少年对他露出害怕的神情。
可在少年亲吻玻璃罐,闭着眼,睫羽细密地垂下时,他忽然改变了想法。
比起少年怕得轻颤的模样,他还是更喜欢少年对他笑。
“伤口如何,我以为阿慈早忘了。”
冷冷淡淡的嗓音,让郁慈立即回想起,男人的伤势正是由沈清越一手造成。
而他,在贺月寻眼底下,与伤害男人的凶手不知廉耻地亲昵。
指尖用力掐着手心,郁慈抿着唇瓣,说不出话来,露出点羞愧难当的神色。
见此情形,贺月寻语气忽然变了,轻声说:“阿慈,我已经死了,我不反对你寻找新的伴侣,但沈清越不行。”
停了下,他的语调微冷:
“阿慈就算要找,也该找一个更好的,沈清越阴险狡诈、表里不一,绝非阿慈良人。阿慈应该早日看清他。”
一副大度体贴,为少年考虑的样子。
鼻尖有点发涩,郁慈红着眼圈说:“我没有要找下一个……”
从最初到现在,他的名字始终和贺月寻紧紧挨在一起。
哪怕贺月寻已经死了,他的身份也只是从“贺夫人”变成了“贺家遗孀”而已。
少年圆眸湿润,可怜兮兮地抿着唇瓣,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也许少年年轻做错了事,也知道错了,贺月寻的心忽然软了几分。
同意找下一任丈夫本来就是骗少年的,所有觊觎少年的人,也要看他们命够不够硬。
“我知道,阿慈一直都很乖。”怪只怪,那些野男人的把戏太多。
轻轻吸了下鼻尖,郁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蹙起眉尖,有点着急地问:
“你身上的禁咒怎么办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了吗?”
从少年嘴里听到“禁咒”这个词,贺月寻有些意外,猜到应该是贺衡告诉他的,不想他与此有太多的牵连,说:
“已经解得差不多了,阿慈不必担心。”
最后一字因为骤然冲荡的魂力变得有些失真,贺月寻耗费心神压下翻涌的气息,以保少年听出什么。
可郁慈还是察觉到了异样,连忙急切地追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又重了,我都知道的,你不可以骗我。”
说到最后,已经染上了隐隐的泣音。
细白纤长的指尖抱着玻璃罐,郁慈目光试图从锦鲤身上看出什么。
“如果你不说,那我只能去找贺衡了。”
不知是不是“威胁”起了作用,贺月寻做出退步,“只是伤还没有好全。”
再多的,却没有了。
哪怕郁慈再天真,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相信。既然男人不想说,他便只能依靠自己找出办法。
而禁咒涉及术法,他知晓的也只有一人。
青山雾气缭绕,石阶一阶累着一阶。
对于少年提出要再来一次寒山寺,沈清越猜到几分缘故,却也没有阻止,而是选择陪着一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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