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脂的橙黄,在怜容眼里显得非常美妙,他哼着曲将肉块装进黑色袋子里。
懦弱,伤痛,无休无止的酒臭和辱骂,都一瞬间消失不见。
怜容心情很好,躺在满是血迹的床铺上睡去。
这是他第一次睡在床上,哪怕床单濡湿让他的后背粘连得不舒服,但起码,不会再有一双带着烟臭的手伸向他。
怜容的笑声散在风里,郁慈心口一阵止不住地翻涌,恐惧和惊慌再一次席卷上他。
无论如何,他都逃不了,也不想再逃。
风勾起乌发卷过少年瓷白修长的后颈,像一只柔软的猫,但眼底却渐渐漫上坚定。
怜容瞧着有趣,正想轻笑一声,神色却蓦然一僵,目光落在少年身后,瞳孔一点点扩大,像是惊恐,又像是不可置信。
与此同时,一只微凉的手捂住郁慈的眼,淡淡的清苦气散开。
“别看。”一道清泠泠的嗓音落入少年耳中。
郁慈眼睫在男人掌心轻轻颤动,一片湿意静静漫开。
“对不起,阿慈,我来晚了。”那道嗓音又说。
压抑了一夜的情绪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眼泪决堤般往外冒。
少年瓷白的脸蛋上被泪水糊得乱七八糟的,睫羽湿漉漉地粘在一起,鼻尖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再来晚一点……我也变成鬼了……”
郁慈知道他不该怪男人,可他又冷又怕,身上也痛……
明明是在控诉,可委屈巴巴的语调还带着泣音,像在无意识地撒娇。
贺月寻指腹轻柔地抹去他的眼泪,轻声接下他的埋怨,“嗯,是我的错。”
男人手臂一动,将脏兮兮的少年横抱起来,朝着楼道口走去。
身后,一道尖利的叫声陡然响彻天台。
一只青白的手死死掐着怜容的脖子,窒息感让怜容脸色发灰,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忽然艰难地扯出一抹笑,眼眸中恐惧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
明明上次她就该被佛珠打得魂飞魄散。
“呵……呵呵……吴依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她骗自己穿上裙子被吴勇撞上,是她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撕毁。
吴依依姣好的面容泛着青白,嘴角还沾着血迹,衣裳也是满目鲜红。
她赤红的瞳孔忽然一动,手轻轻勾上怜容的肩,凑到他耳边道:
“杨清,来地府陪我吧。”
“嘭——”
一声巨响,什么东西从楼顶重重砸了下去,周围的尘土被染上一片鲜红。
他们自私,虚伪,懦弱。
他们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他们本就不该被分开。
巨大的声响让缩在男人怀里的少年身体下意识颤了颤,眼睫微动,却仍旧没有挣扎过困意,没有醒来。
瓷白饱满的脸蛋上沾着灰尘,眼睫上的泪珠也还没有干透,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猫。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尖,少年睡容渐渐变得恬静。
贺月寻步履平稳,目光平视,月光将他皎玉般的面容勾勒出来,眉眼间含着淡淡的不悦。
他上次护下吴依依可不是为了让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分寸。
身影远去,月光依旧清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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