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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方洁白的白鹤锦帕。
裴昭就这般捏着锦帕,望着马车远去,忽然他翻身上马,马鞭挥下,骏马驰骋上了山间小路。
马车里的沈霜鹤甚是疲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日,有一个少年郎,纵马在山坡上,一直跟随着她的马车,直到她的马车驶离了荆都,他才勒紧缰绳,但仍是远远眺望,一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野后,才终于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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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鹤离开荆都后,便病了。
她本就是强撑着走完这三千里路程的,因为她要照顾裴昭,她不能比裴昭还先倒下,等送完了裴昭,一口气泄了,她便再也支撑不住,病倒在驿站。
士卒还问要不要去通知长乐王,沈霜鹤摇头:“不必了。”
昭儿刚去荆都,万事都要从头开始,她不想让他担心。
她病的昏昏沉沉,偏偏在驿站,各路官员还络绎不绝前来探病,沈霜鹤烦不胜烦,于是便搬到这附近一座名为白马庵的尼庵静养,这尼庵虽然地处偏僻,但至少清净。
等她养好病后,就可以赶回京城了。
珠珠还在皇宫,她实在想念的很,她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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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马庵养病的日子,远离尘嚣,的确颇为清净,沈霜鹤闲暇时就看看佛经,或是听听讲佛,日子倒也平静,但这平静,终于被来自京城的一封信打破了。
信是春朝寄来的,只说,裴淮之已经封了郭彤霞为贵妃,并让她主持今年的亲蚕礼。
而亲蚕礼,一直都是由皇后主持的。
裴淮之这是在怨恨她,怨恨她欺骗了他,怨恨她保住了裴昭,所以他才在皇后还在的时候,命贵妃主持亲蚕礼。
想必京中,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吧。
沈霜鹤垂眸,她将那封信放在火烛上,寸寸烧尽。
她走出屋子,望着明月,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她与裴淮之,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她蹙眉,想着七年前,嫁给裴淮之时的含羞带涩,想着新婚燕尔之时,和他的浓情蜜意,想着先帝驾崩之时,和他的相互扶持,那些时光也不是假的,但是,他二人又是如何走到这般至亲至疏夫妻呢?
沈霜鹤想到头痛,她望着月色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沈霜鹤回头,却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色尼服的姑子。
这姑子……为何如此眼熟?
沈霜鹤在脑中搜肠刮肚想着,最终惊异脱口而出:“刘皇后?”
没想到在这偏远尼庵,竟能遇到先帝的废后,刘皇后。
刘皇后是先帝的发妻,也是裴淮之的养母,在他九岁时被废,听闻被先帝送到了尼庵,没想到,是送到了白马庵。
刘皇后一袭素色长衫,她慈眉善目,早已没了沈霜鹤幼时印象中的嚣张跋扈,她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贫尼已不是皇后,贫尼法号,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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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鹤和刘皇后相对席地而坐,她细细端详着刘皇后,刘皇后此前曾嫉妒懿德皇后独宠,屡次下毒手害她,东窗事发后都仗着是当朝太后的侄女逃过一劫,但等太后逝世后,不到一月,睿武帝就雷厉风行废了她,刘皇后哭过闹过,但都无济于事,只能被送入尼庵中,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沈霜鹤并不知刘皇后寻她所为何事,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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