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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府的东西,都已经开始抄检了,吵吵闹闹地,宋遵理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其余人等遣散或羁押。
他有些圆融的身材像是富家翁,长袍有些旧,布衣蓝袍,摘了官帽儿放在桌子上,一身的书生打扮,当年他留学,便是这样的打扮,外国人笑话他们这些学生古板又土气,像是乡下来的。
如今,他只觉得一场空,“都散了吧,原本想盘点家资,朝廷容恩散给你们的,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受我牵连了,府库里面东西自取吧,要是能收买人出去,就出去吧,散了吧。”
富贵一场空,大梦一场泪罢了。
庄子上消息还没有收到,扶桑一早上去了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姑奶奶换下来新衣服,给她眉眼上都点雄黄,“你爸爸,给你买樱桃去了,一筐子樱桃你拎着去过节,不至于让人笑话咱们不体面。”
正说着,就见舒充和推门进来,神色不安,“坏事了,坏事了啊!”
他声音压的很低而急促,“我刚去果子局,听说宋府夜里就给围起来了,听说军机大臣孙大人坏了事儿已经服毒谢罪了,宋大人一向跟着孙大人鞍前马后,这次是要下大狱啊!”
扶桑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懂刑法,“家眷呢?”
“自然是罪眷同判!”
话音刚落,就见扶桑冲门而出,牵了骡子就骑乘出门,人走了话音还在后面呢,“我找他去,家里别管。”
姑奶奶追到门外去,要喊,自己拿帕子捂住了嘴,又掉头去屋子里拽着舒充和,“快,你跟上去,这是砍头的大事儿,由不得她掺和,别叫人知道了。”
舒充和左几步,右几步,家里就一头骡子,“我借去!”
真是急死个人,姑太太气急败坏,“上哪里借去,你这样怎么追的上,去的是哪个庄子来着?”
真叫人没脾气,追上去了又怎么样,扶然抿着唇,“我去找。”
姑太太这会儿嚷嚷着头疼,“你们都别去了,一个个的爷们嘴上都跟没胡子一样的,指望着你们干什么去。”
舒充和她自来知道是指望不上的,这人呢,没有主意,且不会办事儿。
舒然呢,少年意气,总觉得缺点儿经验智慧,姑奶奶倒是想自己去,可是她不会骑马,也不会骑骡子,她还不认路!
“都该干嘛干嘛去,老二要是家里来了,我指定要打她一顿的,我去黄桃斜街一趟儿,好歹跟她师傅说一声儿,有什么事儿他比咱们清楚着呢,一来打听打听,二来呢也给荣师傅透底儿。”
扶了扶簪头,到底是换下来铜的,用了银簪子,又去换了一身出门见客才穿的衣服。
扶然去街上叫了人力车,她边上车边嘱咐,“家里门得留着,夜里也别锁着了,省的她家里进不来找不到个落脚地儿,都各干各的去,谁也甭给我惦记着闹心,有我呢。”
太太一个劲的应着,拉着她的手塞了半两银子,“终归是她师傅,咱们不好空着手去,您路过街里的时候,买四样点心果子的,也算是咱们的体面。”
等着人走了,才叹口气,这家里啊,多亏了有姑奶奶,女中豪杰。
扶然在屋子里兜圈儿,“甭着急,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她能痛风报信儿最好,她跟府里的少东家,是过硬的交情,没道理得了信儿不去跟人家说一声。”
“咱们退一步说,就是人没跑,也是咱们尽了心的情分在,往后府里招呼的时候,咱们不能躲开了,做不出那样没人性的事儿。”
舒充和应着,“是这个理儿,依我看,事情倒是没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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