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着师傅在后面围房里打算盘呢,没来过院儿里。”
学徒规矩极严,任打任骂,不过有一点好处,包吃住且没有学费,她觉得摊上了个好师傅,师傅都是按着规矩管教,一丝一毫不错,规矩学透了,记在心里,便游刃有余了。
“这鞋子真好看。”她看着牛毫一样的细线把珠子攒成花儿,真是个细致活儿呢,
这一句话引得大家发笑,没想到她一个男孩儿能这么仔细,真是乖巧可人疼,便拿着彩线问她,“哪个颜色好呢,缀在鞋头上当苏子。”
“我不懂!”扶桑笑了笑,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只看着。
马蹄底儿虽然是木头的,但是上面钉着彩色的料石花纹,寓意扶桑没看明白,大概就是福禄之类,样式精美华贵。
鞋面是湖色缎,边上一圈金线水曲纹镶边,四周又缀了彩珠子,鞋头刚缀了一串紫色的流苏,大约高一扎,长高差不离,显得脚秀气。
可真漂亮,扶桑想着,又看看自己的脚,她今儿穿着八字开口鞋,府里统一制鞋,轻便也耐穿。
府里的手艺跟家里姑奶奶的手艺差不多,做鞋子总是往大里面做,大概是不知道多大的脚,只以为长的很快。姑奶奶那双鞋,离家时候穿着大,现在都穿不下了。
她暖过来了,这会儿越吃甜的越饿,盘账不松气儿,从来是一口气盘完的,这会儿胃里面冒酸水,勾起食欲来了。
怀里有早上的糕点,不好意思在里面吃,又怕大师傅出来找她不见,便在院子外面吃,她脸对着墙,虽然凉透硬了,但是依旧吃的香甜,不挑食。
等大师傅出来喊她走,宋眺谷还在那里跪着呢,肩膀上都落一层雪,旁边宋旸谷撑着伞刚来,也不说话,只把伞遮他头上。
大师傅劝着,“大少爷,您膝盖别坏了,太太也不能真生您的气,都是一家人。我教人先给您拿个垫子去,扶桑——”
扶桑脆声应着,她这会吃饱了精神气又蓄满了,却不知道到哪里拿去,出了院子就要回围房去,给宋旸谷追出来喊住,“去我院子里拿。”
她顿足,不知道他是哪个院子,只能看着他等他下一句。
宋旸谷气急败坏,心想真是个傻的不成?你不问,我就不说,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我看你开口说话不说话!
看他健步如飞,扶桑紧跟其后,她觉得宋旸谷这人挺麻烦,对着他能不多说就不要多说,她在这人的眼里就是条鱼,等着被挑刺儿呢。
鱼承恩顶没有眼力劲儿,这刚下雪这么快走,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爷,您慢点儿,路滑有风呢,呛着了肚子疼!”
扶桑也没想到他这么会拆台,眼看着宋旸谷走地更快了,起飞一样的,西北风应景地一阵,对着他呼啦啦吹起,他的小辫子在后面都飘起,扶桑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哈哈——”
后面戛然而止,宋旸谷扭过头来瞪她,恶狠狠地,“吃糕怎么没粘住你的嘴!”
他都瞧见了,这人傻不愣登的,光知道躲着院子里的人,不知道躲着院子外面的人,吃的腮帮子都鼓鼓的,对着墙以为别人看不见呢。
扶桑自从看他被风吹得跟个小耗子一样,便不大怕他,这会儿也没有人瞧着,她就随意了一些,好声好气解释,“那糕凉了,不粘嘴。”
宋旸谷看她神情,浑身都开始刺挠,瞧瞧,大太太那边的人,什么卧龙雏凤,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一个模子出来的。
又斜着眼睛横刀鱼承恩,鱼承恩才觉出味儿来,他抓紧找补,仗势欺人的语调随意拿捏,“小子,我可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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