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做梦,梦见南城卖豆花儿的,羊肉豆花,里面放了口蘑跟羊杂浇头,又鲜又嫩!
等王乃宁一把把她拽起来的时候,她还是没醒神过来,“快,桑姐儿,出大乱子了,穿衣服我们走!”
话音刚落,跨院里面便进了人,她一下翻身坐起,拽过来衣裳穿好,伸手摸了下王乃宁的后腰硬邦邦的,大奶奶捂着元熊的嘴怕他哭,“别出声,别出声!”
院子里一下亮起来了,火把一支一支进来,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来不及跑了,等火光凑近看清楚脸,“没有——”
桑姐儿心跳如擂鼓,看着通缉文书上的画像,有名有姓氏,鲁南道青城人氏王乃宁!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散出去了,等很久,大家才回魂,掌柜的在院子里解释,“好家伙,山东两道追过来通缉要犯的,大刀砍了个洋人,巡抚大人亲自下的缉拿文书,跟咱们啊没关系。他们专门杀洋人的,前些日子就听人说鲁东跟鲁南道出乱子,没成想这么快就到逃到城墙根下了,人人手里举着大刀呢。”
正说着,就听轰隆一声,掌柜的儿子跑进来,“爸爸——城门开了!点兵出城呢!说是德国大人动了怒,要打咱们呢,朝廷增派人手拿人的!”
做买卖的最怕乱子,尤其是战乱,掌柜的悄悄跟王乃宁打听,“爷们,你们那边怎么样,说说!这德国人要是打起来,能打到咱们京畿地区吗?”
想是不能,息事宁人般地自言自语,“还是尽快把人捉拿了吧,顶风作案呢,杀个洋鬼子做什么,我看啊都是好日子过够了的。”
王乃宁糊弄两句,无非就是洋人横行霸道,屋子里面元熊吓得直哭,他身子弱,在家里的时候老太太从来爱惜他,不肯让他哭一声,要什么给什么。
这会儿就有些哄不住了,他两岁多一点儿已经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了,憋的脸通红的。
桑姐儿举着那个草蚂蚱逗他玩,草色已经枯黄,根须也断了几截子,看王乃宁进来惴惴不安的问,“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吗?可是那画像一点也不像。”
兴许不是呢,王乃宁看的清楚,是他,“掌柜的试探问我几句,我不敢多说什么,此地怕是不宜久留。”
拖儿带女的,最后还是给人追上来了,他知道前路渺茫,这会儿也不愿意拖累家里人,牵了骡子马车来,不敢再打听车夫,“我教过你赶车,你赶的很好,桑姐儿,来,你拿着鞭子——”
他把桑姐儿一把抱上去,桑姐儿摇着头,一下子跳下来,解开套子,“叔叔,你走,你快走,你骑着骡子一路南下,从河南绕道山西去,去元盛德等我们。”
擦擦眼泪,“是我们拖累了你,不然你不至于给人追上,你先去安顿好,我们随后就到。”
王乃宁怎么肯,妇孺人家怎么上路,桑姐儿只催着他上去,“等你走了,我进城里去,京城多镖局商行,我给足银钱,跟车队一起走。”
大奶奶抱着元熊,也不肯再跟着王乃宁,这是要砍头的大罪,“快走,快走吧,不要再耽搁了。”
回头看一眼,掌柜的梗着脖子看着呢,只怕是盯上了,他的文书掌柜的看过。
王乃宁无奈上去,桑姐儿竭力一拍,骡子受惊便跑开了,她不敢回头,就地拉着大奶奶往永定门去。
不敢抬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过城门的时候,有巡城守卫笑问,“哭什么?”
桑姐儿眼泪止不住,人生最难过的事儿她小小年纪都经历了,一为死别,二为生离,看着城门四处张贴的逮捕文书,抽噎着答话,“妈打我。”
“爷们儿,哭什么,怂包样儿,进城多少好玩好吃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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