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森严的皇宫之中,何人能近得了他的身?若当真是刺客所为,此事只怕早已闹的满城风雨,这宫中的守卫必当会加紧戒备,护卫军统领这会儿便是不掉脑袋,也定会脱层皮被赶出皇城了。
可以他这几日在宫中所见,所有一切都很正常,从吏部送来的折子里看,首领也依旧如先。
殷无执一点点欺近沉睡的姜悟,手指小心翼翼地挑起他的下巴。
刀痕在左侧,倾斜向上,下手很干净利落。
“?”
不对。
如果真的是干净利落的刺客,姜悟已经人头落地了。
这个干净利落,倒像是戛然而止。
刺客在抹他脖子的时候,被人一箭射中?这与他方才的推测对不上。
是什么原因,让有胆量、并已经把刀架在天子脖子上的人,突然之间失去攻击力呢?
并且能在事后,宫中依旧保持原样,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长久的寂静,齐瀚渺在一旁压住了呼吸:“殿下,在看什么?”
殷无执收手,淡淡道:“没什么。”
这下轮到齐瀚渺忐忑了:“殿下若是有什么猜测,可以跟老奴说,老奴人蠢,怕临时遇事跟不上殿下。”
“燕窝拿来吧,饿了。”
“……”
这厢,文太后来到了太皇太后寝宫,避开御书房看到的场景,先报了平安,复委婉地道:“陛下近日,着实有些过于在意世子了。”
她想着殷无执那臊红的脸,虽说对方自幼长在南疆,可那到底是她妹妹的亲子,一直被强留在宫里,的确不太合适。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这次回来再看悟儿,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文太后想起什么,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若非当年先帝袒护,哀家就治她个谋害龙子之罪,直接杖毙!”
“母后莫气。”文太后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背,道:“依儿臣的意思,如今当务之急,是让陛下有个寄托,殷世子是不可能长留宫中的,陛下,还是得尽快成家,若有了相伴一生的女子,日后再添几个孩子,也许,就不会如此懈怠了。”
太皇太后思考过后,赞同地拍拍她:“便照你说的办,命人挑些好女子的画像,不,不要画像,直接带来宫里,哀家相信,这世上断断会有比殷王世子,更讨他眼缘的女子。”
姜悟一觉醒来,就发现殷无执对他的态度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连续几天,殷无执都没有再逼着他做任何事,这日午睡之后,他先是被抱下床,吃了份软嫩的鱼汤豆腐,殷无执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会主动把豆腐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主动吹凉了来投喂他。
饭后,一如既往先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要去御书房?”
丧批一如既往毫不犹豫:“不。”
“好。”殷无执说:“御花园,荡秋千?”
丧批:“?”
虽然这几日殷无执一直对他这么好,不是由他在屋里瘫着,就是抱他去太阳下瘫着,可姜悟还是本能觉得有诈。
殷无执终于意会了他教的弑君之道,开始温水煮青蛙,试图让他放松注意力了?
无论如何,只要不是让他干活,有诈也无所谓,丧批点了点头,被他带到了御花园。
丧批快乐地来到了秋千前,快乐地被抱上秋千,并疑惑地发现这个秋千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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