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内敛的人,这次来给官家公子看病就更添了几分小心,要不是发烧实在降不下来,他连这法子都不愿意给他用。
就怕贵人身娇体贵,再被烈酒搓破了皮怪罪自己。此刻被表妹戳破了心中顾忌,不免抬头去看孟半烟。
孟半烟也不躲,直直撞进自家表哥慎重又担忧的眼睛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稳住王苍,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孟半烟操心。跟着武承安的小丫鬟去东厢房坐着喝茶,茶喝了两轮又蹭了武承安几盘点心,才等到秋禾送王苍出来。
这回出来秋禾脸上的表情看着松快了不少,一见孟半烟又连声道谢,直把人送到大门外,又看着两人进了孟家宅门,才转身回去。
“怎么样,那少爷好些了吧。”
“在降温了,我教了丫鬟怎么用酒擦身,今天再擦一次,等明天我去看一看,改个药方就差不多了。”
孟半烟本想让王苍直接回去,但都到了家门口,不进去给他姑姑请个安实在不像话,就只好陪着表哥又回了家。
“倒是你,今天怎么为了碗酒专门过去,真就只想看看那武家公子?”
“又不是三条腿的哈么没见过,我至于吗。”
两个月前,潭城县县令钱仁怀摆宴,孟半烟去了。听在场其他人说起县令还下帖子请了孙山长的外孙,只可惜人家没应邀,惹得钱县令整晚的脸色都比猪肝还难看。
就是那天晚上,孟半烟听了满耳朵的武承安。有说他矜贵的也有说他太不给面子的,但不管怎样,钱仁怀眼底的失落和懊恼孟半烟都没错过。
在城里开铺子做买卖,孟半烟跟钱仁怀打交道的时候比跟府衙里的大人们多得多。
钱仁怀去年刚过完四十的寿宴,在潭城县做县令已是第二任。按年龄来说算不得前途无量,但又还有机会往上走一走。
论做官,钱仁怀还算有能为。不敢说事事公道清廉如水,但好在他是个有分寸的。
平日里不管是催税还是纳捐都不过分,总能卡在让人有些心疼,却又甘心花钱买清净的那条线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上头没人,要不然也不会外放这么多年还在知县的位子上来回打转。
潭城县算是个上县,容易出成绩。看样子只要朝廷不动他,他还能继续留一任,等到时候攒些功绩才好往上升迁。
知府是个贪得无厌的,孟半烟又不打算彻底离开潭州,那自然要找个能多靠几年的靠山。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知府是一府主官,再贪心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整日盯着城里的商铺不放。只要能跟钱仁怀把关系拉得更近,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咱们那位知县大人做梦都想搭上孙山长,山长清贵攀不上,又想来讨好这位武家公子。”
之后想要出潭州做买卖,不光越州府那边要打点,家里这头也不能疏忽了。
“表哥,你说我都住在人家对门了,要说之前没机会便罢,现在人家都求到我门上来了,还抓不住时机混个脸熟,我不白长这么大个脑袋了吗。”
孟半烟做事向来看好处,同人交往不能临时抱佛脚,也不能碍于面子这不敢那不行,自从父亲去世孟半烟就明白,脸面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好比今天,要是她顾忌多一些就不可能同武承安搭上话。现在不光说了话,等他好了送了回礼来,自己再厚着脸皮上门去一次两次,这往来交际不就有了吗。
到时候钱仁怀那里,便是什么都不做,他也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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