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委屈了你?我砍了他!”
好不容易安定了母亲的心,孟半烟才出门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又被人给拦下了。
拦人的是昨天在家门口见过的孙管事,昨儿个还周身掩不住傲气的管事,这会子眼睛熬得通红,说话都带着急切和一丝慌乱。
“请大姑娘安,大姑娘可是要出门。”
孙管事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原本跟着山长在书院里住着管些杂事,眼看着就是奔着养老去。
谁知道去年从京城来了个养病的表少爷,主人便把自己派到这宅子里来管事,可算是把人给愁死了。
“是要出门,孙管事有什么事不如等我回来?”
“这……”
孙管事本还想在孟半烟跟前拿个乔,没成想这女人真就不接自己的茬儿。随即也不敢再动心眼子,老老实实把脊背弯下来。
“求姑娘搭把手,昨夜我家表少爷发热,请了大夫来开药施针都不管用,大夫说要是能有烈酒擦身或许能把热降下来。
您也知道咱们县城里卖的酒都温润不辣口,拿来擦身子用处不大。这会子临上山又怕耽搁了病情,还请姑娘帮个忙,借一点烈酒。”
潭州不算富裕,粮食余得不多酿酒也就不醇。再加上两年前府城里出过用烈酒纵火的事,打那以后就管得更严了。
老百姓大多喝浊酒,孟家酒坊和酒铺卖的最好的是最便宜的刁酒,其次是中等常见的三白酒。
最好的秋露白向来只供府城最好的几家酒楼和行院女支馆,铺子前头连秋露白的酒坛都没摆。
辣喉咙能直接当燃料点的烧刀子也有,但孟半烟从不放出来卖,只在家中藏了些。酒这东西越窖越香,越香越值钱。
现在孙管事上门来求,求的就是最烈的酒。
那种酒不敢叫人多喝,喝多了闹出人命不是儿戏。拿来擦身降热是老方子,但也不能直接上身,还要隔水加热,具体怎么弄孟半烟一时说不清楚。
“酒我能给管事,只是该怎么用还得我看着。这酒太烈不敢不小心,等会儿该怎么温酒效用更好,我也能搭把手。”
孟半烟做事向来不嫌麻烦也不怕别人嫌她心细啰嗦,总比吃了亏之后再来后悔的强。
“好好好,如此最好,麻烦大姑娘走这一趟,老奴感激不尽。”
孙管事是真有些着急了,跟在孟半烟身后拿了酒,又忍不住同她多说了几句。
“表少爷是从京城过来养病的,来了半年多看着身子是弱些,但一直都挺好的。”
“最近天气不错,病了也不怕,养几天就好了。”
白麓学院的山长,门徒学生遍天下,满门清贵。自家不过普通富户,他们家的私事孟半烟不愿意多嘴,这会儿听着孙管事埋怨自然只和稀泥般接话。
“嗐,可是说呢。昨儿个就是看着天气好,老爷才带了表公子一起去踏青扫墓。谁承想在城外吹了点风,就病了呢。”
孙管事显然是已经有些厌倦伺候这位病弱的表公子,哪怕孟半烟说的全是寡淡无味的片汤话,他也还能自顾自地抱怨。
好在两家对门的宅子格局也差不多,说不上几句话便到了后院正房门口。
孟半烟侧过身让过大半个身子示意孙管事先行,自己端着装酒的大海碗跟在后头迈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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